当下我已经没什么心力去刨根究底了。
答案都在孟钦婚后的一点一滴里,这个男人的心量何其高深,简直是大智近妖。
“他既然知道将计就计,也知道以退为进,那他更清楚,我们怕的是什么,我求得是什么。”
我撑着红肿的眼皮,声音很轻的说道,“他对我太了解了,就算他怕我输,他不想我吃苦,可同时,他更想我赢,希望我们能有一个未来,所以,他用自己做引,用佛气做饵,真正的扶持了我一把……”
“您不用担心,诚如孟钦了解我,我也了解他,他绝不会正面和慈阴发生冲突,因为……”
我低下眼,“他还盼着我能冲破考验,清楚我只有得到大成,我们才能安安稳稳的在一起。”
是的。
孟钦最没出息的地方就在这里。
他会布最复杂的局,能谋划出计中计,连环套,不但迷惑了慈阴,同时也忽悠了我。
可,他想要的却一直都很简单。
他几辈子的执念,仅仅是想跟我做一对寻常夫妻。
前世的我不懂他,不理解他,不愿接受他……
今生的我终于懂了,理解了,也接受了,却又意外的叠满Buff,陡增了磨难。
叹只叹世事无常,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就看我自己的造化了。
苏清歌眼底盛满了愁绪,转而又看了眼我的腹部,“我们说这些,慈阴会不会听到?”
“不会,血丹它不是灵体,也不会传话。”
我木木的摇了摇头,“您可以把它简单理解成胎儿,慈阴那边只能感应到它是否存在,没办法靠它偷听什么。”
“那就好。”
苏清歌呼吸发颤的吐出口气,“这叫什么事儿啊,我脑子都要乱了。”
“妈,这一点都不乱,局面变得很简单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打掉孩子。”
孟钦的入局,让我们所有人都少走了很多弯路。
因为时间点卡的太紧,真要跟慈阴继续耗,耗到月底只能是我先走一步。
思及此,我隐隐约约的又想到一层,孟钦最初那四个多月可能也是在给我时间起势。
他故意冷落我,八成也是想观察我究竟能不能靠自己支棱起来。
直到进入十一月底,马上就要步入倒计时了,他见我起势无望,才入局促成了这一步。
联想到同房那晚他落在红盖头上的眼泪……
我心头不由得弥漫出苦涩。
他踏出这一步的痛苦远远要超过我。
这相当于让他亲手把我推上断头台,再去赌铡刀会不会立马切断我的头颅。
所以他问我想不想,他说你得想……
纵使我面临的前路是九死一生,他也不得不赌,只因,他和我,都别无选择。
缓和着情绪,我继续道,“妈,我只有先打掉孩子,才能回老家想办法解决掉血丹。”
屋内安静了片刻,苏清歌眼底通红的站起身,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纸包递给我,“这是我找人拿到的打胎药,吃完后孩子就会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