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幼时孤苦,可自入了剑宗后就从没缺过好东西,云之幻送到他眼前的袖箭虽有灵器品级,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稀罕。
可这袖箭却又不一样,是他家公主千岁顶着大太阳挑了半天才选出来的。
殷朔有些心暖,没再逗弄他,将他拉到车内乘凉,认真问:“你送我东西,是为什么?”
这说辞云之幻早就想好了。
他深思熟虑,觉得殷朔这样的人肯定不缺好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装装可怜,让他心软下来,又不能觉得奇怪提防。
于是他乖乖回答:“父皇说,要你保护我。”
殷朔怔住:“保护你是我的职责。”
“可是我笨,什么都学不会,你保护我肯定会很辛苦。”
云之幻就眨眨眼:“送给你礼物,我不认识别人,你不能丢下我。”
殷朔沉默片刻,伸手揉揉他的头:“肯定不会丢下你的,放心。”
云之幻最讨厌被摸头,然而看看殷朔的态度似有缓和,忍下了。
书上说的好,礼多人不怪。
果然人类贪婪。
他心中冷笑,低着头不说话,殷朔的心里却千滋百味的翻腾。
先前他的确没想过,即便是脑子正常,从来没出过深宫的公主也会不安害怕。
殷朔满天满地的野惯了,出门也是单枪匹马,直到现在他才有了一种带着个姑娘的实感。
认真考虑了好一阵,他才开口问:“你如果觉得怕,可以来我的马车里。”
云之幻立刻摇摇头:“我自己。”
殷朔以为他是怕麻烦自己,也没强求。
他心说怪不得元皇后那么宠爱,虽说痴傻,又有些小孩子脾气,却实在乖的很。
却不知道云之幻心里自有打算,回到了自己马车,便分了一缕元神往车队后方飞去。
飞了不远,果然找到了树上留有标记。
这标记自然是夏清留的,云之幻一直观察着他,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只是心里还没个底,不好打草惊蛇。
他本想抹掉标记,可转念一想,又什么也没动,直直的又飞了回去。
行队离开,等天色渐晚,那标记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两个魔修。
这两个魔修一人穿金,一人穿银,赫然就是那天与夏清接头的人。
二人是亲兄弟,金的叫黎左,银的叫黎右,倒是好记。
见夏清乖乖留下标记,黎左晃晃手里的葫芦:“到底是隐月宗,百年一次的诛邪,也是想塞弟子就塞弟子,连皇帝都要给面子。”
他言语中带着艳羡与嫉妒,黎右冷声道:“赶紧把她放出去,早点离开。”
黎左笑了一声:“可惜呀,这么如花似玉的公主,却天生是个没灵识的壳子,怕是皇帝也想不到,他如珍如宝的女儿刚出来,这就要换了个芯儿。”
黎右不再和他废话,抬手抢过葫芦打开,葫芦口飘出一缕黑气,紧接着天地似乎都阴冷了下来。
眼看着黑气奔着黎左飞去,黎右喝道:“记着你该做的事,你魂魄上烙印着大人的印记,若是想跑,小心魂飞魄散。”
那黑气胡乱飞舞一阵,才颇不甘心的飞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