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司让脸上的红晕已经?消退,保持着平躺的姿势,下巴上下一点,无声地肯定了她的猜测。
夏冉心一暖,扑哧笑出?声,她一下子回到过去,讨好似的蹭了蹭他的脖颈,“哥,你对我真好。”
靳司让哼笑一声,“你现在才?知道?”
靳司让不想说的话没有人能?逼他开口,一开口,经?常能?把?人噎个半死不活,夏冉不跟他继续抬杠,转移话题,“你突然装什么防盗窗?又是在防我?”
“除了你还能?有别人?”
他承认得坦荡。
“小乖是别人?”
这是她刚给布偶猫起的名。
“……”
这个话题争辩下去没什么意义,靳司让完全不装了,当着夏冉面脱下T恤里?的暖宝宝,夏冉再次被气笑,直接上手捏他肚子上的肉,“你可真厉害。”
靳司让将她压在身下,不让她瞎动弹,“别闹,休息会。”
“运你的上来的人是我,累的也?是我。”
“所以我让你休息会。”
“……”
夏冉没话可说,安静了一阵,轻声问?:“哥,赵茗跟你说什么了?有什么发现,和谭伟国有关?”
“是闫平。”
“闫平怎么了?”
“赵茗也?怀疑闫平和阿姨的失踪有关。”
夏冉倏地一顿,感觉胸口有东西在狂跳,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管看?向靳司让。
长达两分?钟的对视,让她情绪慢慢平稳下来。
以前她从来不知道,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什么都不做,也?能?从他身上汲取到足够支撑她的力量。
“哥,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妈她还在桐楼,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回答她的是无声涌动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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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一起后,靳司让很少做噩梦,那?天?晚上,他破天?荒地梦到了自己母亲楼明玥。
她满脸痛苦,被肮脏的流言逼到天?台边缘,脚底一个踩空,掉下的途中被一条细绳套住脚踝,瘦弱的身躯在半空摇摇欲坠。
靳司让想冲过去,奈何脚底就跟被钉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梦境里?的他就像一个被三流作者捏造出?的纸片人,人设单薄到了极点,无悲无喜,耳边时不时出?现一些凌驾于他本能?之上的旁白?,一会要他无视,一会又让他将楼明玥拉回上去。
指令一刻不停,完全不给他找回自我意识的时间空隙。
画面突然一转,高楼变成了悬崖,底下是深不可测的泥沼,悬挂在半空的人也?变成了夏冉。
她看?上去那?么脆弱,手心被绳索磨烂,血顺着她细瘦白?皙的手臂滴落到她脸上,混着眼泪,模糊成一片。
耳边又传来机械般的旁白?:“不要插手,让她自救。”
她的自救最终失败,他看?着她跌入泥潭。
奇迹般的,他挣脱开了束缚,身子往前一扑,跟着跳下悬崖。
这场梦虚假又真实,他似乎能?听到意识觉醒后自己的心声:如果他没有办法将她从肮脏的泥潭里?拉出?来,不如就跳下去,陪她一起挣扎,如果这样还是拯救不了她,那?就耗到精疲力尽的最后一刻,跟她一起死去。
从梦里?抽身而退,是第二?天?早上七点,他睁眼看?见?怀里?的人,她的脸比梦里?的更白?更孱弱,仿佛风一吹,就能?化成一抔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