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目光笔直地撞上,眼底装着同样难以言述的情?绪,两秒后靳泊闻别开了眼:“下楼梯的时?候,小心点。”
靳司让低低地嗯了声。
将?人放到?床上后,他没有?停留一秒,回到?自己?房间冲了遍澡,出来时?只穿了睡裤。
空调开得很低,只有?二十度,冷风直面吹来,燥热却分毫不减。
他觉得嗓子又干又疼,身?体每一处都?像紧绷的齿轮,嵌在一起,僵持着难以运转,迫切需要找到?一个释放情?愫的突破口。
床单是深蓝色的,像望不到?底的海洋,他整个人埋了进去,濡湿的触感带动他缓慢进入另一个世界。
他的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负罪感,随即被更为浓郁的酣畅取代。
直到?今天,靳司让还记得很清楚,欲望与?汗液交加的那晚,他梦见了夏冉。
在白寥寥的光影里,他们?相互触碰,恨不得牢牢嵌进对方?身?体,互换脊骨和热腾腾的血液。
他不屑编造美梦,唯独这个梦,让他难以释怀。
后来分开的这几年,他梦魇频繁,每个梦里都?住满了他无法再拥抱到?的人。
烦躁又涌了上来,将?他从过去的夹缝里推挤出去。
靳司让睁开眼,对着空荡荡的天花板,耳边骤然响起今晚夏冉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只够打消他的疑虑,得出她?过去喜欢过他、分手那天她?确实撒过谎的结论,除此之外,改变不了任何现状。
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分手的?方?堇吗?
可何止她?一个人对方?堇有?愧,他和靳泊闻不也是吗?
方?堇还在世时?,她?对他们?的好,他心知肚明。
她?意外离世后的这几年,每当想起她?,自责便无孔不入地侵入他的心脏。
他的情?绪倏地变成了多?米诺骨牌,末端是夏冉和方?堇的欢声笑语,记忆里的笑声一旦中断,骨牌轰然倒下,一张接着一张,顷刻间化为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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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白微回到?公寓后不久,接到?许父打来的电话,问起她?在桐楼的生活。
几声不冷不热的关心后,话题开始句句不离靳司让,最后也不直白地问,而是旁敲侧击地打探他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许白微听了一阵好笑,如果能选择自己?的子女,许父怕是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她?,转头认靳司让当儿子。
“普通关系。”
许白微今晚有?些累,回答比平时?简洁不少,语气也隐隐藏着不耐。
许父多?少能察觉到?,他自顾自下了结论:看来是发?展得不好。
许父:“主动点,但也别太主动了。”
许白微轻笑一声,“那您得说明白怎么样才是有?分寸的主动?”
许父沉默了,气氛闹得有?些僵。
许白微确信他的下一句话是“一个人在外面才待了多?久,翅膀就硬了?这就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
人在极度疲乏的状态下,听不进任何说教,生平第一次,她?抢先掐断了电话,仰面躺在床上,对着白晃晃的天花板,眼眶渐渐湿润。
这些年,许白微不是没谈过男朋友,也付出过真心,只是时?间都?不长,最后分手也都?是她?提出的,用的同一套理由:感情?淡了。
一听就是敷衍人的说辞,没人信,男朋友不依不饶地问:“是我哪做的不够好吗?”
她?在心里说:不是你们?做得不够好,是我爸觉得你们?没有?靳司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