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一声,语气冷淡到极点?,“质疑别人的时候最好先审视一下自己。”
“……”
夏冉闭上嘴,进了卧室,打开床头柜最下层的抽屉,找到打火机攥在手心,出来时没见到靳司让的身影。
阳台门开着,被拉到两侧的窗帘在半空飞舞,她朝那走?了几步,看见靳司让半倚在栏杆上,目光拉得?很远,落点?在对面的别墅区,灯火阑珊。
似乎察觉到她的靠近,他头也不回地问:“你为?什么要住在这里?能开得?起书店,又有那钱把?这地方装修成这样,就没钱租个好点?的房子?”
夏冉停下脚步,“这里离书店近。”
靳司让转身,拖着腔哦了声,嘲讽意味拉满,“离以前我?们做的地方更近。”
他语焉不详,但夏冉能听出,这个做是做|爱的意思。
她喉咙一梗,于?沉默中寻他的表情,明明话里话外欲念横生,眼?睛却清澈得?让人难以置信。
靳司让摊开手,提醒道:“打火机。”
夏冉反应慢了两拍,手指拂过他掌心的时候,才察觉到他们都已经出了不少汗,湿漉漉的感觉,让人不太舒服,像陈放很久的糯米糍,糖分早已流失,只剩下黏腻难忍的口感。
靳司让走?之?前扫了眼?放在储物柜上的一块奖牌,是高?三年级组男子4x100米接力?的金牌,夏冉咽了咽口水,准备迎接他的质问,但他只是轻飘飘地笑了声。
他走?后好一会,夏冉都处在发呆状态,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才回过神?,防盗门后站着结束晚自习的何至幸,手里提着一小袋零食。
夏冉拿出一双新拖鞋,“怎么过来的?”
“坐公交。”
其实是跑着过来的。
夏冉扫了眼?她额角的汗,没戳破她的谎言,接过袋子,笑眼?盈盈:“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莫名尴尬的气氛缓和不少,何至幸扯开一点?笑,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闻到了阳台未散尽的烟味,“刚才有人来过了吗?”
没什么好瞒的,夏冉点?头,“那天晚上救我?们的法医。”
何至幸没问他俩到底什么关系,只哦了声,低头走?到沙发边,犹豫几秒,略显局促地坐在了羊毛地毯上。
夏冉挨着她坐下,从袋子里拿出一瓶啤酒,自然地打开话题,“你弟什么时候考试?”
“下周四开始,考两天,考完我?就回家。”
“我?不是这意思,就算你弟考完试了,你也可以一直住在这,不过我?住书店的时候,晚上你得?一个人,记得?把?门窗锁好,还有房间也麻烦你替我?打扫一下。”
何至幸重重点?头,注意到她额头青紫的伤口和前颈未消的勒痕时,自责又一次涌上心头,“夏冉姐,对不起,要不是因为?那天晚上我?突然叫住你,你就不会被那个人砸伤。”
听见她的声音后失神?了一霎是真的,但谁也不能保证如果?她没有出现,自己就不会被袁东呈追上,夏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说的这种情况,没有发生,也就没必要再费脑子去?想了,更不用觉得?对不起我?。相反应该觉得?抱歉的人是我?,他是冲着我?来的,但我?差点?把?你也牵连了进去?。”
何至幸忙摇头说没有这回事,夏冉抿了口酒,“别提这事了,聊聊你的吧。”
“我?的?”
“你爸妈是不是不打算让你读大学?”
何至幸愣住,呆呆地问:“你怎么知道?”
夏冉言简意赅:“有次去?水果?店,听见你妈和老板说起这事。”
说的不好听:“女孩子读太多书有什么用,到时候还不得?嫁出去?,便宜了别人?”
何至幸低哑的嗓音将她意识唤了回来:“我?爸妈一点?都不关心我?,他们眼?里就只有我?弟弟。”
夏冉诧异看她,或许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泄露出她的怨恨。
“家里最好的东西永远都是我?弟的,他们听不得?我?说我?弟一句不是,我?弟打我?,他们一句指责也没有,只会对我?说弟弟还小,跟他计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