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暂时,代表他?没把话说死。
意料之中的答案,许白微不觉失落,她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早,能去你那坐坐吗?”
成年人之间不需要把态度袒露得太过直接明了,一句似是?而非的问题,一个暧昧的眼神,都像留了白的欲念。
是?顺其?自然,发展一段水到渠成的关系,还是?及时喊停,都不会给对方造成太大的难堪。
不远处驶来一辆的士,靳司让抬起手臂拦下,等车停在面前,才说:“刚搬家,来不及收拾,房间很?乱,暂时不方便邀你做客。”
他?熨帖地替她开好车门,许白微愣了下,上?车,摇下车窗,“你好像变了不少。”
含在嘴里的那根烟终于点上?,靳司让退开些距离,眯眼吐出烟圈,声线慵懒,“也可能没变。”
餐厅距离公寓超过五公里,他?走得慢,回家将近十点。
公寓家具很?少,没有?一点杂物,整洁得过分,靳司让脱下衬衫,将自己埋进浴缸,花洒放在脚边,喷射出的水花激起酥酥麻麻的痒意。
水越漫越多,逐渐盖过皮带上?的方形针扣。
在盖过腰线前,他?接到靳泊闻的电话。
“见过白微了吗?”
靳司让言简意赅:“见过了,刚吃过饭。”
靳泊闻迟疑后说:“阿让,要你关照她是?出于我和她父亲之间的情分,但说到底,你们小辈间不需要考虑大人该考虑的事,你要是?不乐意和她接触,这事就算了,不要勉强自己。”
靳司让:“没有?勉强。”
说的是?实话,对他?来说,许白微和别?人没什么区别?。
靳泊闻问起另一个人,“那见过冉冉了吗?”
靳司让开门见山地问:“你想说什么?”
“她这些年过得挺苦的,你替我跟方阿姨照顾好她。”
辞去在桐楼的工作后,靳泊闻没再从事教育行业,而是?托关系要到了一份笔译工作。
居家办公,工作清闲,开出的酬劳也高,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没有?为茶米油盐发过愁,贫瘠的是?精神世界。
这些年他?孤身?一人,靳司让在国外也很?少打电话给他?。
都说距离产生美,横陈在父子间的矛盾却并?未随着距离的拉远而消失,反倒加深不少。
“这回以什么样的名?义?”
靳司让问。
这问题一时半会商讨不出结果,两个人齐齐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靳泊闻叹了声气?,“阿让,如?果你觉得你已?经做好了准备,那就听从自己的内心。”
挂点电话后,靳司让对着方格瓷砖缝隙出了会神,重新解锁手机,微信聊天界面只剩下夏冉的头?像,他?点进,【你今天下午是?什么意思?】
书店今天关门关得早,十点刚过,夏冉已?经躺在折叠椅上?准备就寝,一开始她没打算回靳司让发来的这条消息,调成静音后,将手机倒扣在茶几上?。
她习惯朝右侧身?睡,睡前没吃药,进入睡眠的时间比以往都要漫长难捱。
茶几玻璃透明,清晰地映出一亮一灭的手机屏幕,在昏暗的一隅空间下,尤为突兀。
【什么什么意思?】
两个人像在打文字游戏,绕口令似的话腔一句接着一句:【别?装傻,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发完,又觉她会装傻到底,索性把话挑明白了说:【为什么不是?你来送?】
夏冉咬了咬唇,敲下“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后迟迟没摁下发送键,悬停的手指往上?挪了些,尽数删除后说:【我一开始说的是?如?果你想喝,一定送到你们警局,你下好单后,我说的是?半小时内送到,从头?到尾我都没说是?我亲自送到你手里。】
很?奇怪。
明明自己才是?有?愧的一方,但和他?的相处里会经常性地带点和过去一样不依不饶的争执意味,就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这会真成了文字游戏,靳司让烦躁地将手机甩到一边,整张脸埋进水里,呼吸被他?屏住,空气?从体内一点点流逝,缺氧感袭来。
这次,没有?人拉着他?上?岸,更没有?人在头?顶用关切的语调说:“靳司让,你别?折磨自己了,我就在这,你抱抱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