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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番十九 点苍之鹰十九(第1页)

番十九:点苍之鹰(十九)「嗤~!」随着魏自在矮下身子,雪练在一声闷响中入地三寸。此剑之锋利,一观便知。可是剑尖插入地下,锋芒也就隐匿起来再难瞧见。就如同魏自在一样,作为摩月教八大宝树之一,当他一腔森然杀意随那一剑刺出后,只馀下倾泻过后的空洞苍白。而他眼中五彩斑斓的世界,逐渐成了黑白二色。周围观战的江湖人微微摇头。这西域魔门的用剑高手,用搏命一剑对战衡山四大真传,只换来一道致命剑伤。多数人瞧不清二人对剑的那一刹有怎样的交锋,可知道一个结果,对他们来说便够了。让人胆战心怯的丧魄剑,看来没能影响到衡山三师兄的心志。「好剑法。」魏自在胸口淌血,面上已无杀意。他一只手拄剑半跪,另一只手则是捂着心脉处的剑伤。「衡山四大真传果然名不虚传。」魏自在的手心全是血,但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皱着眉头认真问道:「不过,我有一个疑问。」顾吉转过身来,瞧着魏自在的背影:「请讲。」魏自在盯着雪练道:「我这口宝剑锋利无比,我的丧魄剑法走的更是杀伐剑意的路子,在与你交战之前,丧命在我手中的剑客不知凡几。」「但凡我出剑,对剑者无不失神露出破绽。」「可是,为什麽我的剑法没有对你产生分毫影响?」他声音稍有颤抖,握剑的手更用力了:「难道你已经参透妙谛不成?」顾吉摇头:「你的剑意确实上了路子,但是,这剑意一出,你的破绽反而更多。」「怎麽可能!」魏自在转过身来,怒目圆瞪。周围很安静,各都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哪怕是受致命伤濒死的魏自在,在普通江湖人眼中,也是难以想像的高手。二人正在论述的「剑意」,乃是一条妙谛之路。顾吉与他对视,平静讲述:「参透剑意之道,需要极致的纯粹。」「不论是什麽剑路凝聚剑意,这意永远要在剑中。你虽然杀伐果断,可心念驳杂,在同样参悟剑意的剑客眼中,你一出剑,反而浑身都是破绽。」「你方才要刺我心脉,殊不知自己的心脉全然暴露在我眼前。」「你自认的搏命一剑,其实是赴死一剑。」「所谓的丧魄,丧的是你自己的魄。」「你剑意不纯,败在了自己的破绽之下。」魏自在闻言,登时怒相全无,一张脸苍白无比。他自省瞬间,发现果如顾吉所说。迫切想要立身扬名的心,确实胜过问剑之心。他喃喃道:「我错了原来我败在这里。」但是魏自在又想到什麽,忽然问道:「衡山四大真传,可都和你一样练剑意一道?」「不是。」顾吉话音肯定。魏自在赶忙问:「若今日出现在此地的不是你,而是另外三位,他们不通剑意,能看穿我的破绽吗?」他目光灼灼,死死盯在顾吉脸上。顾吉皱了皱眉,很无奈对方执念如此盛烈。当下又摇头:「你以一击论胜败的搏命论剑法倒是与我师兄有些相像。」「可你出剑速度要慢他许多。」「所以你还是会输。」「至于遇上我师姐丶师弟,你也不是他们的对手。」顾吉正想论一论他为何会输,魏自在却出声打断。因为他已经没能力再听下去了。「无缘与另外三位交战真是生平憾事。」魏自在相信顾吉没有骗他,这一瞬间,他的野心消除了大半。以最后的气力,将长剑从地上拔起朝顾吉脚下抛去。雪练嗤的一声立在顾吉身前。魏自在道:「我败了,但我不忍叫这口雪练蒙尘,现将它赠与你,若未来有同辈之人击败你,请将这口宝剑送与他。」他话罢没给顾吉拒绝的机会,直接闭眼朝后一仰,再没了呼吸。「魏兄!」数名西域高手大喊一声,围了上去。他们心中难以平静。在西域宗派中,魏自在的名头可不小。没想到这位在西域能排进前五的剑客,今日在四大真传手中死得这般乾脆。身着大氅的汉子盯着魏自在的尸体,眼神多有变化。他用馀光朝着赵姝看了一眼,还是没看到当日与她在一起的妙谛老人。今日来此乃是想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以此吸引南北武林中的江湖高手进入摩月教。他们此来数位高手,准备与这少女背后的点苍妙谛一战。此战虽难求胜,却能广为传播,利用江湖妙谛为西域宗派造势。可眼下出了这位衡山三师兄,局面已被搅乱。大氅汉子将心一横,改了主意。一时间,他的目光全锁在顾吉身上。衡山四大真传虽没有妙谛境界,但他们名头极盛,休说南北武林,就是西域宗派也对他们耳熟能详。脑海中的思考仅在一瞬之间,大氅汉子一摆手。魏自在的尸体便被抬到之前中毒的鼠须汉子身旁。他一撩衣摆,忽然风声大作!就近的武林人因他衣摆扫出的灰土掩住口鼻,又往后退了几步。这人一看便是摩月教此行的领头人。单这举手投足之间展现的内功,就叫人不敢小觑。顾吉见状也来了兴趣。那大氅汉子收敛神色,话语颇为霸气:「我摩月教不愿与衡山派为敌,今日到此地也只是想了结之前的恩怨。」他朝赵姝看了一眼。又将目光放到顾吉身上:「但是」「阁下一来便杀我摩月教一位经师,纵然衡山派为天下第一大派,我也不能忍气吞声。」顾吉拾起那口雪练,「你若想战我必然奉陪。」「但魏自在所出乃赴死一剑,何谈忍气吞声?」顾吉看似温和不与人争,却不容许有人朝师门泼脏水,故而眼带厉色看向大氅汉子:「阁下想必是摩月教的一位教王吧。」「在下萧伟鸿。」大氅汉子带着一丝傲气。顾吉闻听其名,一点也不惊讶:「既然是青龙教王,想必阁下对摩月教所行之事一清二楚。」「在这处客栈中谈了结恩怨四字,恐怕只能是空话。」众江湖人皆知,摩月教收拢了诸多逃出少林的魔教教众。这帮人不去少室山,如何了结恩怨。在这悦来客栈中,看似衡山派的人只来了三师兄一个,但南北武林人几乎都站在他这边。哪怕是与萧伟鸿一道来的腐骨门丶红砂教掌舵人,也不敢在衡山四大真传面前朝西域魔门站队。剑神的师叔金盆洗手,剑神可没有。他老人家虽然少管江湖事,但真去招惹,大派掌门也没这个胆量。摩月教屁股不乾净,萧教王无力反驳顾吉的话,他也留意到周围人的敌意。于是,他忽然朝顾吉问道:「敢问顾兄,如何看待武学妙谛?」

「那只是一种武学境界,将某一门上乘技艺练至极致,随心而发,无有破绽,便能以妙谛相称。」顾吉盯着面前的汉子,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萧伟鸿点头:「不错。」「听似简单,可天下间将各般功夫练到此等境界之人少之又少。」「若是一名寻常练武之人,功夫存在破绽,那麽他有机会胜过妙谛高手吗?」此言一出,一众江湖人稍稍屏住呼吸,露出极为专注的姿态。「能。」摩月教王本以为顾吉不好作答,再由他来解惑或者反驳。没想到他竟然毫不犹豫就给出了答案。萧伟鸿登时皱眉:「妙谛高手已无破绽,他们的眼力自然非同凡响,面对这等高手,他必然能看透你的破绽,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如何能胜?」是啊!众人多是萧伟鸿提出的这般思维。顾吉却笑了笑:「人力终有穷尽,妙谛高手也难言不败。」「没有破绽也可视为无招,师父曾言,有招也能胜无招。」「比如我四师弟。」「他眼力极强,练的乃是破招之剑。妙谛高手出招随心所欲,他只要出手,便与其针锋相对。纵然本身有破绽,但只要能跟上妙谛高手,对方无有破绽,争锋对招也随之没了破绽。」「忘了自己的破绽,便是无相,一旦无相,可参演万法。」「在无招中寻找可乘之隙,便是有招胜无招。」顾吉笑望着摩月教王:「怎麽样,你觉得我师父所言有没有道理?」萧伟鸿有些沉默。他的见识极为渊博,足以欺负一众江湖人,可偏偏遇见了受剑神薰陶的弟子。这番理论颇为高深晦涩,但顺势一想,竟觉得颇有道理。就连悦来客栈二楼角落中的点苍老人都喃喃念着「破招之剑」四字。他好奇心顿起。一时间,很想见见这位口中的四师弟。「剑神所思自然妙极。」萧伟鸿又道:「这破招之法高深莫测,恐怕不是寻常人能练成的。」顾吉知道他话中有话,却还是愿意顺势问问他想说什麽。「萧教王有何高论?」萧伟鸿将脸上的松弛全部收起,二目炯炯有神:「寻常武者想与妙谛高手一战,以有破绽对无破绽,多半要一败涂地。」「想要扭转」「那就不要接妙谛高手的招法。」「如何不接?」萧教王道:「自然是驾驭真气。」这是一个相当粗浅的回答,让顾吉眉头一皱。他联想到了师父的剑气。若是剑气一成,那就不是普通的有招与无招了。顾吉看向萧伟鸿时,不由带上了几分谨慎之色。「既然教王有高招,就请出手一试。」「好。」摩月教王乾脆应声,与顾吉互相拱手。他腰间别着一柄长刀。此时面对单手举剑的顾吉,他托大无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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