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任何目的的阅读,于喻瑾而言是种放享受。
高三的生活太过辛苦,她的青春平凡又普通,她有幸曾与那一眼万年的少年有过短暂的一面之缘。
雾露于朝夕日暮前消散的无影无踪,她也再没有过他的任何消息。
冲刺阶段,喻瑾满身心都扑在学习上,偶有喘息的一丁点时间,她便会带着一本书,到曾经的地方,找家小小的咖啡馆,在里面消磨短暂的空闲时光。
好像只有在那里,她才又一次提醒自己,那场遇见,不是梦幻的场景。
书籍的内容引人入胜,喻瑾看得一时入了迷。
好像进入大学,真的有什么不一样了。消息来源庞杂,课业仿佛只成了生活中占比很小的一部分。
交际、活动,无不充斥在大学生的生活里。
咖啡的醇香顺着鼻翼钻进喻瑾鼻腔深处,很是勾人魂魄。
无巧不成书,此时此刻,喻瑾正好抬起头,她盯着面前的白色小熊,很是不可思议。
“Excuseme?”
他起了个话音,佯装的冷傲声调维持的十分艰难。
喻瑾惊讶地微微瞪大眼睛,又惊又喜。
熊鼻子上换了一副明显大出很多的金丝框眼镜,梁砚舟曲起指节,松松将眼镜从熊鼻子上勾下来,随意地架到自己鼻梁上。
他鼻梁本就高挺,金丝框眼镜越显出他骨子里的禁欲。
“你怎么来了?”喻瑾赶紧将自己置在桌面上的手机收到一边,给他腾出一点地方。
梁砚舟勾唇笑笑,指尖“哒哒”敲在大理石的桌沿上,捉住女孩话间的漏洞,反问道:
“我不能来?”
喻瑾摇摇头,面色微红,显出一点不自然。
梁砚舟会来,于她而言,是意外之喜。
上次在炒粉店,她没想到他会猜到自己是淮港人。
小小一张圆桌对梁砚舟来说显得有些局促。长腿交叠搭放在外面,他端起桌面上的白色骨瓷杯,抿了口刚才进门时被强硬塞到手里的一杯咖啡。
桌上白瓷骨盘里的牛奶和砂糖包原封不动放在那里,脖颈后仰,黑褐色的咖啡液勒画出尖尖的喉结。
不过,梁砚舟只喝了一小口,剩下的半杯咖啡被他放回了桌面。
察探到喻瑾的目光,俊逸的眉峰向上挑起几分,抬眼示意了下桌面上的咖啡,问她:“想喝?”
白色的瓷杯壁上洇着一圈渍痕,纯白与褐棕的色泽碰撞,很是明显。
虽然知道他的意思,但他随性一挑眼的样子,还是让喻瑾不由得想歪了。
她诚实地点点头:“嗯,想喝。”
高三学生,哪个不是靠着咖啡与浓茶混合冰镇的碳酸饮料撑过昏昏欲睡的那段时光?
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喻瑾连忙抢先道:“我的手已经好了。”
说罢,生怕梁砚舟不信,她将手掌竖直起来,方便梁砚舟检查。
伤口已然结疤,一小条黑色的痂横在掌心上,横贯在左手掌纹的斜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