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优美得像是一镜到底的写真集那般,丝滑又流畅。
面前的操作台面上摆放着浅口的冰杯,丝丝缕缕的冰雾从杯口向外溢出,流淌在台面上铺陈开来,像是瀑布的微型缩影。
喻瑾掏出手机,趁着四下无人,偷偷摁了下拍照的按钮。
“咔嚓”的声音现下像是被放大几倍,很是刺耳。喻瑾紧张起来,她抿了抿唇,嗓子里像是灌进风,涩涩的,有点干。
心脏跳的很快。
她珍重地搂住他的白大褂。
沾上她的体温,好像与他之间的距离又缩短了些。
心底的甜蜜宛若倾翻的蜜糖,梁砚舟的细心与温柔像是细小的尖勾,每一下都勾在喻瑾心坎最温软的地方。
她走到吧台前,脸颊上漫着的淡红还未褪去,嘴角兀自向上翘着一点,对上他的目光,她道:“谢谢你。”
“白大褂我洗好后还给你。”
梁砚舟将混合好的酒液顺着侧斜的搅拌棒缓缓倒入杯中,“叮”的一声,搅拌棒抽出,棒尖磕在切割精美的杯壁上。
他扬起好看的眉,似是打趣,又宛若自嘲:“还是那么生疏?”
喻瑾连忙出言否认:“不是的”,她磕磕巴巴:“只…只是……”
平时脑海里的上万词汇量,现在却都像商量好似的,同一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舌尖的话在口腔里转了又转,没有一个字能说出口。
梁砚舟何等聪明,喻瑾怕再开口的瞬间,她的爱意便也会让他知晓。
“打扰”是一件没有礼貌的事,喜欢也好,爱慕也罢,或澎湃,或潺潺的情愫只源于她,便该止于她。
更何况,能在京大又一次见到梁砚舟,于她而言,已是无上满足。
梁砚舟察觉她突然的窘迫,贴心帮她揭过:“刚刚我被老板罚在这里帮他看店。”
他苦恼地看向桌上订着的一张餐单,循循善诱地问她:“你能帮我去后厨拿一瓶糖浆过来吗?”
他看也不看,手指却精准地将空荡荡的糖浆瓶从一众长得同模同样的瓶子里翻找了出来。
“嗯,好。”
关上门,于外面而言,后厨又是一个较之独立的空间。
后厨很大,收纳架上的箱子五花八门,有的是酒,有的是调味品……
寻找未果,喻瑾对着偌大的后厨犯了难。
喻瑾四下寻找着糖浆,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浮现出梁砚舟刚才调制鸡尾酒的一幕。
手机隔着一层布料紧贴着她的皮肤,想起偷拍到的那张照片,喻瑾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甜美笑意。
和梁砚舟有关的点点滴滴,都宛若她独家珍藏的宝藏。
与那些想要将宝藏满世界藏的抠门收藏家不同,喻瑾的“宝藏”,除了她自己,无人能发现。
微信、白大褂、照片……
有关他的,她越来越贪心。
喻瑾深吸口气,玻璃瓶身上的几行英文让她从情绪里抽离出来。
好在老板是个很有条理的人,喻瑾对照着铁架上的标签,花了些工夫,好歹最后终于找到了糖浆的一架。
糖浆的种类很多,据凌捷说,老板是个讲究人。
每种鸡尾酒搭配的糖浆不同,调制出来的成品口味也会或多或少受到影响。
喻瑾仔细辨认着厂家和糖浆的名字,手上这瓶糖浆的替换装被放在第三格的中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