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砚舟冷声嗤笑了声,舌尖掠过齿逢,他摁灭手机屏幕便提步向外走去,身后的吱哇乱叫和暧昧起哄声被远远抛诸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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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的学生还在军训,但高年级的学生已经开学将近一周左右。
上大课的教学楼里灯火通明,下课铃声响起,他们起身带动板凳的声音响起一片片,成为静默夜晚里独树一帜的交响曲。
隔壁教室的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晚课刚结束,喻瑾和茅志新在没人的教室里一遍又一遍过演讲稿。
茅志新细心将她挑出几个错误,改正后,整个发言稿的质量都上升不少。
毕竟是空无一人的教室,晚上下课后,走廊里学生们窸窸窣窣讲话的声音传到耳里,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膜。
“好了,这样就差不多了。”茅志新盖上笔帽,将修正后定稿的发言稿递给喻瑾。
喻瑾缓缓阖上眼,在心底将茅志新刚才告诉她的全流程在心里又过了一遍。
一块大石落地,喻瑾睁开眼,嘴角笑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谢谢学长。”
她拿起手机低头操作着,茅志新的手机上显示出一条转账消息。
喻瑾不由分说地坚定道:“请学长一定要收下。”
晚上的一个煎饼果子钱还有茅志新在自动售卖机上买的两瓶矿泉水,喻瑾将自己的那一份算清楚后明明白白转给茅志新。
茅志新能在十万火急时帮忙,耽误了他的时间,喻瑾已经非常过意不去了。
见她的神色过于坚持,茅志新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悻悻收了转账。
茅志新在心里暗道了一声出师不利,随即尴尬地挠了挠头,有些下不来台:“那后面有什么事情学妹你随时联系我。”
说完,茅志新头也不回地背着自己的随身包就离开了教室。
茅志新走后,喻瑾垂下眼,冷冷勾了下唇。
或许是从小见的太多,她对人的情绪感知仿佛天生就要比其他人更灵敏一些。
近期茅志新的频频示好喻瑾并非感知不到,第一次可以说是偶然,可接二连三的偶然撞在一起,就显得异常刻意了。
她神色默默的,重新低头看起手上的稿件。
空无一人的教室门被人自外面扣响,在没有学生的教学楼里声音飘向远处,似是音波传回,震彻心底。
喻瑾乍然抬眼看向那处,梁砚舟半倚在门边,他两指间松松拎着一瓶矿泉水,目光随性地落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
喻瑾一下子局促起来,空气中宛若被洒下一把紧张因子,连背脊都不自觉挺直起几分。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手指隐藏在桌面下,喻瑾用力掐了下自己的手背。
居然不是做梦?
确认对上她的目光,梁砚舟走进教室里,他站在讲台正中央,手指虚虚担在讲桌上,修剪圆润的甲轻轻叩响。
她佯装看向自己的发言稿,心思擅自全然落在他身上,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梁砚舟站在讲台上,直勾勾盯着面前乖巧的姑娘。
半晌后,他懒懒哼笑了声,话音中带着几分讥讽:“喻瑾,怎么找人帮忙也不找个有经验的?”
“面对全校新生的演讲”,他顿住话音,眼尾撩起一截,向教室外冷淡瞥了眼,哂笑道:“他参加过吗?你就敢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