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通过陈松意的动向,裴植也知道了自家殿下如今身在何处,大可安心。
边关经过这一轮的动乱,虽然没有酿成无可挽回的结果,但是想要彻底恢復,只是这段时间还是太少了些,原本裴植还在想着制定计划,如何加速恢復,从天阁下来坐镇边关的几位太上长老就来了。
他们一来便说起了他们跟天阁叛徒的决战就是在这一月时间之內:&ldo;
届时不只是林玄要迎战他,边关怕是也要做好准备和草原打一场。
&ldo;草原人背后有刘洵这个国师,这次前来的势头会跟从前不同。且不说刘洵有能让他们战力翻倍的道术,像先前那样身负剧毒或是携带蛊虫的个体怕也不会少。
&ldo;这是一场恶战,我们几个会依然留在这里,竭尽所能破他们的道术,减少那些特殊个体对战局的影响。
&ldo;还有,裴军师要做好中原无法驰援,粮草无法及时送到的准备,他不会只让边关生乱,中原到时应该也会自顾不暇。我们几个在这里,天阁的一眾□□在中原各处,儘自己所能平息混乱,应对劫数。
这些都是最坏的情况了,裴植有所准备,也有所应对,他如今在意的只有一件事:&ldo;麒麟先生那处,就只有他一人去对付那位草原王庭的国师吗?
若是按照他的习惯,定然是不可能自己单枪匹马去应对一位强敌的。以多取胜只是手段,彻底堵死对手的所有退路,让他没有丝毫胜算,这才是王道。
若是眼前这几位可以在麒麟先生和那位草原王庭的国师交战的时候插手,为己方增添更多的胜算,那么他也会竭尽所能凭藉边关防线挡住草原铁骑的步伐,让他们能够腾出手去另一边的战场上,確保己方的取胜。
只可惜他提出这个问题之后,这几位神仙中人一般的长老都摇了摇头。&ldo;並非我等墨守成规,或是自矜身份不愿去和本代行走一起对付天阁的叛徒,而是一盘棋只能有两名棋手。在他们道域之间,我们进不去。
既然进不去,那就还不如留在边关,在这里为大齐边军压阵。
裴植闻言只感到无比可惜,但这是高人的领域,是他这般的凡人不能企及的高度。或许天阁的叛徒与它培养出来的天下行走之间就只有这一种方式能彻底决出胜负,不容旁人插手。
&ldo;既然如此,那几位先生便依旧坐镇原本那几座城,等待便可。
先前挖的密道还在,他们要是需要赶过来驰援,也可以通过密道直接过来,並不耗费多少时间。
边关之战还没来,西南之地爆发的斗爭却比边关更快。
倾泻的暴雨中同样不见日月,衣着打扮带着明显的西南特色,手中拿着与中原制式兵器相同的人群围住了土司居住的寨子,与內里的护卫呈对峙之势。
暴雨中,身上的衣服都被淋得湿透的高大中年人手中的刀映出天上电蛇闪过的光芒,看着寨子高处的廊下站着的女子眼中冒出毒蛇一般的寒光。
&ldo;舍恆,你向中原的朝廷效忠,为了坐稳这个位置,把你的儿子送到了京城,让他去当中原朝廷的质子,被教成他们想要的样子,水西四十八部已经不再服你。你若是知趣,就该从君长的位置上下来,而不是继续名不正言不顺地坐在上面,带着四十八部奴顏屈膝,过着仰仗他人鼻息的日子!
站在高处那穿着土司服饰的女子手握在湿滑的栏杆上,眉骨深邃的漆黑双眼在密集的雨帘中看过下方的人影重重,见到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野心,手中的兵器都泛着寒光。
他们早就在谋划着名今天,从她的丈夫死去开始,从她接受中原的宣召,把自己的儿子送去京城,接受了皇帝赐下的官职开始,这些人就在等待机会,想从她手中谋夺属於她家族的一切。
这不是水西內部的矛盾,这些人手中的兵器全都有着中原的印记。
是有其他人想要和朝廷作对,想要挑起他们水西內部的斗爭,想要让这一地重新摆脱朝廷的统治,再次回到先前的蒙昧状態。
因此她开声道:&ldo;我绝不会答应此事!我绝不会让水西重新退回封闭当中,不会让我的部族我的子民再次沦为他们手中斗爭的工具,成为爭斗的牺牲品。
她质问道,&ldo;你们手中的兵器从何而来,是什么人挑拨了你们,给了你们兵器,让你们回来对付我?
&ldo;你们不向帮助我们的朝廷效忠,却要靠向那些希望我们分裂,希望我们混乱的人,按照他们的意愿行事!都放下你们的刀剑,不要遂了他们的愿!
&ldo;那些人不会让你们安然统治这里,若是放弃了和朝廷之间的联繫,我们只会成为他们的奴隶,永远失去自由!你们难道想要让自己的子女,让自己的后代从此生活在低人一等的规则中,不能像其他人一样自由吗?
雨声虽响,但这位女性土司的声音却浑厚,穿透了雨幕,落在了下方眾人的耳中,又仿佛迴荡在这西南之地每一寸山水之间。
下方那些原本气势汹汹跟着他们的首领来,要从这个侵占了他们土司之位的女子手中夺回他们应有的位置跟权力的人一时都动摇了起来。
会吗?那些来向他们提出期许给他们提供武器,希望他们可以把这位亲近朝廷的土司从君长的位置上赶下去的中原人,其实並不是真的为他们好,而是在等待着他们与朝廷决裂,失去靠山,回到先前那蒙昧的状態中,然后被他们剥夺自由,成为他们的奴隶,世世代代被他们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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