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夕阳浸染成红色的天际飞过一群飞鸟,城墙上空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张军龙手握韁绳,驱动身下的战马,缓缓上前两步,然后从怀中取出了另一样东西,举在手中,&ldo;老夫的令牌你们不认,元帅的兵符也不认了吗?
城墙后方,一直在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的太守听到这话,几乎要按捺不住自己的手,想要过去打开城门看一看是否真的如他所说,连元帅的兵符都在他手中了,然而看到在自己对面岿然不动的李将军,终究是忍住了,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双方在寂静无声中僵持着,最后是张军龙先撤回了自己手中的兵符,重新放回了胸口,目光也冷得仿佛要凝起寒霜。&ldo;走。
&ldo;大将军
前去叫门的两人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回头。
好不容易才赶到这里,没有叫开门或者补给,他们就要这么走吗?
张军龙没有再说一句话,调转马头,&ldo;他们不会开门了。
不是里面的人怀疑自己的身份,而是无论今日他拿出什么样的证明,他们都不会开城门了。
不知道自己辖下的这座城在自己离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总而言之,在这里继续留下去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他们要儘快到下一座城去。
闻言,前去叫门的二人都恨恨地瞪了那扇紧闭的城门一眼,若是手下的儿郎还在,眼下就砍了巨木来撞开这座虎踞城的城门。
只可惜这里剩下的就只有他们这些人,因此就算心中再恨恨不平,也是很快调转了马头,追上了大将军,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听着外面远去的马蹄声,城门內的人这才各自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然而没有人离开,也没有人打开城门去看外面的张军龙是否真的走了。
虎踞城的太守看着早早下令把门关上、甚至把城墙上的守卫也撤了下来的李将军,一边擦着额头上渗出的汗,一边问道:&ldo;李兄,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张军龙在这三座城积威已久,就算身为朝廷任命的太守,在这位镇西大将军面前,他也是要自动矮三分。
今日居然要视他的人叫门而不见,把他拒之门外,虎踞城的太守觉得自己这下算是把人得罪得狠了,完全不敢想之后若是大将军再回来,自己要如何。
被他问到的李将军沉着脸。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不想掺和到这其中,太守只听他沉声道:&ldo;这是张家父子之爭,我们这些外人能怎么做?
如果是大将军的心腹‐‐像龙盘城的守将张继威,那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就选择站在他那边,为他开城门,补充军备,让他有充足的力量回去凤临城,再与那初初长成的幼狮一决高下。
可是他们虎踞城並不是,他跟张军龙不亲近,而且他的夫人和孩子现在都在少将军那里做客,甚至这里的其他守将和世家大族的家人也是。
別看这里只有他跟太守两个人,实际上城中有不知多少眼睛在盯着这里,就算他想开门,別人也不让。
看着额头上不停冒冷汗的太守,李将军最终说道:&ldo;事已至此,无需多想了。
再想到自己的夫人孩子去了凤临城之后,从那边送到自己手上的书信,见到了少将军想要夺权的决心,他便忍不住感慨:&ldo;人不可貌相。
能以自身的性命来入局,骗过犹在盛年的父亲,要夺权上位,张少将军他是真正的梟雄。
而说到底,父子至亲骨肉相连,就算失去了现在的位置,大将军回去也不会有事的。
他们这些局外人管不了这么多了,所能做的就是看着这场父子之爭继续发展。然后决出胜负,落下帷幕。
离开虎踞城之后,下一站是龙盘城,儘管在经歷了虎踞城的事情之后,张军龙就推断龙盘城也会出现同样的情况,但是再来到这里、真正见到那同样紧闭的城门时,他才確认了这一点。
这一次没有再让人叫门,也没有偏离路线,他们直接就继续往前走,越过了龙盘城,直取凤临。
从龙盘城到凤临城,原本骑快马行军只需不到半日,可是现在以他们的状態,也是跑足了半日,到了太阳彻底落山,星辰在天上闪烁,才来到凤临城外。
同样的紧闭城门,叫他们看的第一眼就先心中一沉,但随即想到这个时间確实已经到了关城门的时候,而且凤临城的城墙上方跟前面两座城不一样,这里是点燃的火把,是有人在上面值守巡视的。
於是不必张军龙额外吩咐,就有叫门的将士从队伍中先一步脱离,奔到了城门之下,举起手中的令牌,向着上方喊道:&ldo;大将军回城,速开城门!
这一次,他的话音落下,上面就有了反应:&ldo;大将军,大将军回来了?
城墙上的将官朝着下方探出了头,看到在火光照明范围內的张军龙一行,见到虽然憔悴了许多、但依然看得出是大将军的形影,立刻一慌,便朝着身后的人下令道:&ldo;快!快开城门!
城墙上一阵兵荒马乱,然后凤临城这紧闭的城门就在这一行好不容易归来的人面前缓缓打开了。
见到里面透出凤临城的街道和灯火,这半个月来歷经了许多磨难的凤临军终於感到一颗心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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