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菜保镖这两嗓子,成功吸引到了所有警察的注意,他们黑压压地包抄过来。唐臾心道一声“不好”,把危雁迟往前面一推,下意识命令道:“幺儿,你先走!”危雁迟头一次没听师尊的话,大逆不道地捉紧师尊的手腕,语气不容反抗:“一起走。这边,我记得路。”“真是造反了你!”唐臾皱眉低骂,却还是把徒弟护在身前,随手结出一张拦截阵法丢到路中央,少说能把全副武装的普通人困个半分钟。不料一位警员冲到阵前,抬手动了几根阵线,不出几秒,拦截阵便被破解了。唐臾骂了声:“警察的仙术都这么好?”危雁迟快而稳地解释道:“警察主要分为两种,市警和仙警,前者处理普通人相关的案件,后者会仙术,不少是在仙门进修过的,和仙门一起分担部分斩妖除魔的责任,以及对付会仙术的犯罪者。”“会仙术的犯罪者……”唐臾笑着连扔几枚爆炸符,“比如说我们?”“对——师尊小心。”危雁迟点点头,利落地掷出法刀,击中了一个准备从侧面偷袭唐臾的仙警。法刀回到手中,刀锋沾着鲜血,危雁迟工整地擦了三下。唐臾瞥到,在枪声和各色灵阵中大喊:“逃命的时候你就别这么听话了吧!”危雁迟没回答,冷静地分析道:“我们马上就会到深区的出口,深区外面是面向公众开放的区域,他们不在乎普通人的命,恐怕会在出口外设伏,师尊,要小心。”唐臾“哎呦”了一声:“真是会关心人了,我回头要给周曲她们店铺打好评。”“?”危雁迟脑袋上蹦出一个问号,还没来得及追问,就见一个仙警从虚空中现形,猝不及防一剑刺来,两人紧急中止聊天,合力抗击越来越多的仙警。唐臾不久前才从元始天尊那儿薅满了灵气,现在也没什么顾虑,一招一式大开大合,利落又舒展。“嘿,oper,接住,用这个!”叫oper的市警接住同伴抛过来的重型机枪,这是新研发的武器之一,特质的子弹能撕开防御阵法,让普通警察也能有能力对抗拥有仙术的坏人。oper训练有素地举枪瞄准,从瞄准镜中,他看到那个被列为目标的蓝发男人。男人身上就穿着件单薄的棉麻白衬衣,衣领或许在之前各种挣扎中被扯烂了,此刻松松垮垮挂地在身上晃荡,随着动作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和清瘦的锁骨……视线忍不住在上面多停留了几秒。就在oper短暂愣神的时候,瞄准镜中的蓝发男人竟直勾勾地望了过来,扬起一个不明显的笑容。“干……!”oper话音未落,只觉得一股无形巨力袭来,机枪脱手,整个人被掀飞了出去,砰地砸到五米开外的墙上,砸出了一个人行的坑。“什么时候了还开小差呢。”唐臾评价了一句,心情不错地收缴了这把枪,“这个不错。”此时唐臾手里已经缴到不少东西了,机关枪、一串法铃、一把成色挺好的剑……危雁迟始终落在唐臾身后半步,替他挡着刁钻角度的攻击。“…呃。”唐臾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闷哼,扭头看去,一道剑锋从危雁迟肩头穿出,鲜血染红了深色大衣。唐臾神色一变,抬手就是狠戾的一枪,袭击者软绵绵地倒下了。“幺儿!”“我没事。”危雁迟面不改色地把剑从肩头拔出来,鬼气缠绕着堵住了伤口,暂且止住了流血,一刻不停地护着唐臾往外冲,“咱们快出深区了。”唐臾和危雁迟分别的战斗力都很强,奈何对方人太多,军用机械和仙术联合包抄,稍不留意就会挂彩。“走!”两人一起冲出深区,危雁迟宽大的衣摆在空中飘飞。深区门口还站着几小时前放危雁迟进来的那个接待生,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突然不知从哪冒出一群军用级别仿生人,密密麻麻的枪林弹雨破空而来,身后追兵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唐臾喊道:“你说对了,果然有埋伏!”顷刻间,唐臾掷出一路上收集好的各种零件,机关枪、法铃、剑、破镜框、一片衣角……乱七八糟,看似丢垃圾似的随意,实则让它们稳稳落在了精准的八个方位。幽蓝的灵气顿时从唐臾掌心倾泻而出,以八个物件为阵点,勾勒出了一张巨大的“幻电阵”!唐臾看着危雁迟淌血的肩膀,眸中压着担忧的情绪:“幺儿,你还行不……”“我可以,来了。”危雁迟干脆地截断了唐臾想说的话,“幽,程序准备。”唐臾挑挑眉:“哟,小幽也来啦!”他肩头钻出一颗蓝绿色毛球,凑热闹道:“幽是谁?”危雁迟手腕上弹出一个透明浮空屏幕,密密麻麻的代码令人眼花缭乱地运行着,uvu的声音响起来:“主人,程序已经准备好了——刚刚那是谁?”危雁迟很少分心,此时却飞快地看了眼唐臾肩头,露出疑惑的神情:“这是您捡的什么鸟?”“我才不幼呢!”叨叨梗着脖子据理力争,“我比你大!要是按年龄来算,你可得叫我声师叔。”唐臾用食指把小鸟往下压,不耐烦道:“叨叨叨叨,别叨了哥。”危雁迟反应倒是挺快,只是看向唐臾的眼神变得更加难以置信:“这是青鸾珠?师尊…你孵出来的?”他抚掌一压,代码如水淌入幻电阵,在幽蓝的阵线上又叠加了一层毒紫的光晕。“我拿什么孵!”唐臾差点气笑了。前有军用仿生人包抄,后有警察追捕,包围圈以惊人的速度缩小。一个高级别仙警沉声喊道:“目标在前方布了阵,不用顾忌,破阵即可!”“是!”几个仙警如剪子般杀入阵中,尝试数次,却发现极难破阵,不由地脑门冒汗,纷纷报告:“传统破阵法没有用,这是没有见过的阵法!”“没见过就对了……警察怎么都跟仙门似的,也只知道读死书,不知变通呢。”唐臾笑着摇摇头,手掌向上抬起,敛了笑意,低喝道,“阵起!”
唐臾和危雁迟一人守着一处阵眼,衣袂飞扬,灵力和黑客攻击进行了惊人的融合。众人尚未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便见所有仿生人,和植有义体的警察都开始肢体抽搐,痛呼声不绝于耳,擅长仙术的警察们也被束于阵中,极难解脱。这是能无差别对付所有人的阵法!将黑客病毒编入传统阵法,从而通过灵流实现范围攻击,这真是又怪异又实用,而且前所未闻!这次的阵比在爱达家那次铺得大多了,攻击范围和强度也翻了好几倍。唐臾守着阵眼,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阵中,不禁咬紧了下唇,方才被蹂躏得充血的嘴唇,此刻因为灵力输出而变得有些发白。危雁迟那边也在全力维持,他无暇顾及肩头的伤口,血又从伤口处涌了出来。“你有没有事?”唐臾拧眉问。危雁迟摇摇头,哑声道:“不碍事。”说罢,他又加重了输出,宽阔的阵法上一片电弧闪过,滋滋的电流声飞檐走壁地向上包裹,“啪”的声音响彻众人头顶——大厅内的顶灯、摄像头、各种电器,像被掐了喉咙一样,全部灭了!厅内陡然陷入一片漆黑,趁着众人都没缓过来,危雁迟当机立断拉住唐臾:“走!”两人穿过错综复杂的走廊楼梯,一路朝着朝着靡宫门口飞掠而去,穿过游客密集的娱乐区,把追兵都遥遥地甩在了身后。他们快到大门口了,却忽见眼前银光一闪,一个人身姿利落地翻身挡住他们,刀锋迎头劈来!唐臾危雁迟默契地朝两边闪去,堪堪躲开利刃。唐臾眼皮一跳,这人悄无声息,没有一丝灵力气息,也没有植入明显的义体,换言之,她就是个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人,身手却异常矫健灵活,每一招都出其不意。她穿着标准的警察制服,袖子上亮着icpd的标志,利落的黑色齐耳短发,面容素淡,眼神冷冰冰的。棘手。两人目光交错一秒,同时动了起来!女人挥刀直逼离她更近的危雁迟,唐臾飞身跃起,符纸幻化成一个坚固的盾挡住危雁迟,和女人的刀锋“铛”地撞到一起。“别和她纠缠,我们直接走!”唐臾道。靡宫的大门就在不远处,然而女警显然不打算放过他们,紧追不舍,至少要拖时间到其他队友追上来。只听门外响起一阵低沉的机车发动机轰鸣声,一个甩尾漂移,轮胎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刹车声。不一会儿,高跟鞋敲打地砖,拥有长直发的女人迈着大步走进来,挑染的火红发丝飒然飘起,毫不客气地指着两人鼻子,火冒三丈地怒骂:“你们两个还叫不叫人省心?怎么没把自己玩死在里头!()”????n??≈ap;ldo;?晔????彎敧晕??()『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久绛狠狠瞪了唐臾一眼:“来替你们俩收尸的!”她又用谴责的目光瞄准危雁迟:“师尊乱来就算了,你怎么也这么冲动?还受伤了!要不是幽跟我打小报告,我估计真得带骨灰盒来……你住手!”女警像一只敏捷的黑暗蝙蝠,从阴影杀入,这刀毫不客气直接朝唐臾的要害去的。久绛眼疾手快地截住她,反手给危雁迟抛了个东西,喊道:“你们俩都耗太久了,快先走!我拖住她。”说着,久绛便和女警缠斗到了一起,两个女人打起架来刀刀致命,火光四溅。刚刚久绛给危雁迟抛的是一只黑色小猫——她的便携重型机车!唐臾如梦初醒,从兜里掏出自己的那只小鱼:“我就是骑车来的,差点忘记了。”黑色猫猫头又被扔回久绛手里,唐臾掷出小黑鱼,变成了一辆帅气的机车。危雁迟回头道:“他们追上来了。”“走走走,孩子们,回家吃饭咯!”唐臾跨上摩托,点燃引擎,发出沉闷的轰鸣。久绛和女警打得正酣,喘着气,翘起红唇:“有两把刷子嘛,但是我要回家了,有机会下次再弄死你。”那女警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一刀过来,眼尾凌厉。两人离得很近,久绛望着她,忽然一愣,有极短暂的失神。就是这么一瞬,对方的刀尖就剁了下来!唐臾仿佛背后长眼,瞬间凝出的灵力屏障救了久绛一命,没让她破相。久绛回过神来,一个肘击掀开女警,骑上自己的摩托,拧紧油门。三人骑着两辆机车冲出靡宫大门,危雁迟坐在唐臾背后,拧身向后疯狂扫射,强劲的火力压制让追兵不敢靠近。在漫天灰雾中,两辆机车绝尘而去。不知为什么,警队并没有追出靡宫。“呜呼——!”唐臾扯开嗓子放肆喊道,满满都是重获自由的喜悦,“回家咯!”风驰电掣,凉风扑面,唐臾突然觉得耳根边温度很高,有人滚烫的呼吸一下下扑在他耳边。唐臾喉咙顿时噎住,后背也僵住了。他感到危雁迟整个人向前倾,几乎把自己搂在怀里,像一头趴在人类背上的大体型野狼,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张嘴一口咬断你的脖子。唐臾猛然回想起,酒吧里那串持续了近十分钟的深吻啃咬,宛如被一鞭子抽中,身体一阵发麻,背后危雁迟的体温变得愈发灼热。“危雁迟…?你还好吗。”唐臾很少这样直呼小徒弟大名,这时他才发觉自己喉头有多干涩。危雁迟沉默着,手臂从后往前圈住唐臾的窄腰,横在他的腰间,充满独占欲的姿态。“草!”唐臾不适地拧眉,“危雁迟,松手。”然而危雁迟圈得更紧了。就在唐臾冷着脸想,应不应该把危雁迟踹下车的时候,他听到危雁迟叫了一声“师尊”。那声音很低,好像含着很深的情绪,让唐臾瞬间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咬着牙,强忍把人掀下车的冲动。“师尊。”危雁迟低声说,“我肩膀好疼。”唐臾一愣,心脏骤然被紧紧捏住,又酸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