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乐呵呵地将炫耀的小儿子给抱到大腿上侧着身子坐好,把他歪倒在一旁的小揪揪给扶正,对着身旁的郭贵人说道:
“姐姐,本宫和小九这条命都是皇贵妃给救下来的,现在她那边咱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吧,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一株盛京那边随着去年年礼送过来的百年人参,等明个儿就让红菱给送过去吧。”
郭贵人也是心中念着皇贵妃当初的好的,不过她还是略带迟疑地说道:
“妹妹,那百年人参肯定是好的,只不过咱送药材过去会不会有些冒险了啊?这种东西可是最容易被人给动手脚了。”
“无妨”,宜妃边帮小九的忙让他能把顺利地把他新找到的小金子放到他腰间的荷包里,边头也不抬地对着郭贵人说道:
“我会让红菱特意寻张太医在的时候过去的,那人参会让他先一步仔细查验的,再者皇贵妃那边肯定也不缺好药材,不过咱们把能翊坤宫里最好的药材拿过去,终归也是算尽了心的,皇贵妃用不用就不是我们操心的事情了。”
“对,对,是这个理。”
郭贵人听到这话,也就不再开口说什么了。
这次皇贵妃怀孕是扎了太多人的眼了。
住在东六宫的惠妃、荣妃虽然也惊讶,为了她们自己的儿子肯定也是打心眼儿里盼望着不管皇贵妃的肚子里有一个、还是两个,都生不下来才好呢!但是她们毕竟年龄大了,在这后宫里沉浮多年,性子还是很能够稳住的,知道即便她们不出手,皇贵妃头胎生产也不可能是顺顺利利的,因此都是用看好戏的姿态想看看接下来皇贵妃究竟有没有那能有亲生孩子的好福分!
还差两个月才禁足结束的大佟嫔当听到消息后,先是一愣神,随后就痛哭不已,大哭结束后又肆意地仰头放声大笑。
她们满人和汉人的婚姻制度是不一样的,满人是“一夫多妻多妾制”。
大清入关前,满人侧福晋的权力是很大的,也算是妻子,即便如今入关后,受汉人“一夫一妻多妾制”的影响,侧福晋的权力有所削弱,但是宗室侧福晋都是会被记在宗室玉碟上的,纵使她从心中再排斥小赫舍里氏也不得不承认现在位同副后的她可以说是皇帝表哥的妻子的。
心情沉郁了快一年的佟佳玉柔,此时用纤细的手指轻柔地摩挲着那块孝康章皇后留下来的凤纹玉佩,像是对待情人般,痴痴地笑着小声呢喃道:
“表哥啊,我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你克妻的命格这么让我高兴啊,你可真棒啊,都把赫舍里氏和钮祜禄氏克死了,那么一路上走来这般顺的小赫舍里氏肯定也会在生产哪天被你克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表哥啊。”
佟佳玉柔坐在圈椅上,歪着脑袋对着玉佩笑个不停,还不时地将玉佩举起来放在侧脸上贴一贴。
站在门口守着她的大宫女见状,吓得双腿颤个不停,她知道大佟嫔的脑子真的是出问题了,有时候一阵子情绪低落地想要偷偷自杀,有时候一阵子情绪又高昂激动的厉害,两种极端的情绪来回切换,她之前未进宫前在民间见过这种疯子,就是精神出问题了!但是她不敢说,即使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只能独自忍受着恐惧小心地在一旁伺候着。
和大佟佳氏一样觉得晴嫣肯定会在生产中出事的人还有小钮祜禄氏。
自从申时末她得知这个消息后就一直坐在内室里苦苦思索,即便杜嬷嬷查出来当初小赫舍里氏未曾在那两桩联姻婚事上动手脚,但她还是打从心眼儿里觉得那回算计自己被皇上禁足的人肯定是皇贵妃。
平常储秀宫好似一圈铁桶似的连水都泼不进去,这次她觉得总算让她找到可以下手的机会了。
酉时四刻,天色稍稍有些暗了,杜嬷嬷拿着好几根蜡烛走进来准备点燃照明,看到她们家主子竟然在椅子上坐了这么久,忙上前说道:“主子,老奴还以为您在十阿哥的房间里呢。”
小钮祜禄氏听到乳母的声音也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抬起胳膊冲着她招了招手。
杜嬷嬷看见后赶紧几步上前俯下了身,待听完钮祜禄贵妃在她耳畔处说的话后,她眼睛瞬间瞪大,语气急促地低声说道:
“娘娘,这不好吧?倘若真的把这话给说出去了,后续情况如何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呵,嬷嬷我们难道对她下手了吗?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了吗?”
小钮祜禄氏按着木质扶手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着有些酸涩的腰身,对着自己的乳母挑眉询问道。
杜嬷嬷摇了摇头。
“这不就得了,我们这也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当初她能用语言的力量让本宫吃了那么大的亏!本宫怎么就不能礼尚往来了?再者她不是位同副后的皇贵妃了,我们这也算是帮她提高知名度了,何错之有呢?”
“是,老奴明白了,老奴这就去找眼线。”
杜嬷嬷犹豫再三还是紧咬了一下牙齿,按照她们家贵妃娘娘的意思下去准备了。
待心腹乳母离开后,小钮祜禄氏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她就是要让小赫舍里氏这回没有退路,这肚子里的孩子即便她不想生,也得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