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是女子,不是君子。动手真的爽。之前高三要冲刺高考,挤不出时间锻炼,高考完天气又太热,稍微一动就出汗,现如今天气凉快了一点,乔穗立刻将力量训练提上了日程,为此她还专门拜访了县里一个杂耍世家的长辈,专门请教了一些增加力量的方法。没办法,县城太小了,没有正儿八经练武的,而杂耍练得也是腿脚功夫,聊胜于无吧。离家的前一天下午,乔穗早早的收拾好了行李。和父母一起去了菜市场,买了肉菜,平时不太舍得吃的螃蟹,回家后亲手操拾了一大桌子的菜。秋天是吃螃蟹的好时节,菊香蟹肥,蟹黄蟹膏满满当当,只是清蒸,鲜香味就很浓厚。乔穗调了沾蟹的料汁,亲手把螃蟹肉拆开放在父母面前的小盘子上。“爸,妈,女儿明天就离家去海城求学了,这一走,要到过年才能回来了,四五个月不见面,你们在家要照顾好自己,有要紧事给我发电报,千万别瞒着我,不然我在外求学也不安心。”“好。好。”女儿越长大越贴心,这么一走,乔建设和常爱民是真舍不得。可为人父母的,不就是盼着儿女有出息嘛!哪能因为想让女儿承欢膝下的私心,就阻断她努力上进的路。乔建设是男人,说不出太煽情的话。父爱总是沉默,但又极为深沉可靠。他直接把一张存折塞进了乔穗的手里:“拿着花。”乔穗打开看了一眼,有些哭笑不得:“爸,你给我这么多钱,我什么时候才能花的完。”乔建设很是豪气,“没多少,就八百。”“八百已经很多了,好多学生一个月的生活费才几十块钱。”乔穗把存折还给乔建设:“这钱我不要。”“你爸给你你就拿着。这张存折上的八百块钱,是年初梁家还债还回来的,当时要不是你机灵,这钱就打水漂了,梁家说什么也不会还,你的功劳你拿着。”常爱民轻轻拍了拍乔穗的手背,柔声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在学校里多吃点好的,千万别委屈了自己。你一个人独自在外求学,爸妈也照应不了你,你拿着这钱,爸妈心里还能安心一点。”“好。”乔穗没有一味的推辞,笑着应声将存折收进口袋里。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自然不会吝惜钱财。以后,加倍回报便是。晚上,乔穗是和常爱民挤在一个被窝睡的。虽然已经立秋了,但是秋老虎还没走,两个人挤在一块睡觉还是挺热的,不过因为乔穗马上就要离开家了,两个人都不舍得分开。不舍得情绪太浓,乔穗和常爱民都没什么睡意。乔穗和妈妈说起考上大学的喜悦,对大学生活的期待,以及即将前往陌生城市上学的忐忑。夜太深太长,常爱民看着乔穗颈间失而复得的项链,难得有些出神。她的结了婚。一直到今天,乔穗才知道,原来外婆没有死,妈妈并不是孤儿,原名也不叫常爱民。她出身优良,母亲是苏杭富商的幺女,家财万贯。父亲是江城的官员,家世显赫。官商结合,门当户对。她是长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建国前,父亲出事身亡,母亲因为战乱一直联系不上娘家,她又是个没有主心骨的女人,被人一吓唬,就着急忙慌的改了嫁,没多久,她的新丈夫要举家出国避难,跟她说,出国只能带两个孩子。于是,身为女孩的常爱民被毫不犹豫的抛弃。那一年她才十岁。她被送给了继父的好友当养女。他继父这位好友五十多岁,家道中落,老婆病死了,儿子是个傻子,偏脾气暴躁,很爱打人。常爱民天天被打,好几次都差点被打死。所以,她逃了。跟着逃荒的人北上,路过丘平县的时候饿晕在路边,被乔穗的奶奶捡了回去。老太太是顶好的人,明明家里也已经快揭不开锅了,却愣是从自己的碗里省出小半碗的面汤,仅仅半碗面汤,就把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说起以前的事,常爱民眼里带着泪花。她说:“穗穗啊,我是死皮赖脸赖在你奶奶家的,我不敢走啊,我怕走了再也没有好心人给我面汤喝了。”“在你奶奶家,我从没挨过打也没挨过饿,后来她知道我识字,还送我跟你爸爸一块去念书。”“可惜老天不开眼。坏坯子贻害万年,你奶奶这样好的人,最后病的躺在床上不能动,瘦的只有一把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