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不满地说:“现在还不能确定,他就是我的儿子。”阿福理解地点点头,走过去拉起布鲁斯的手,缓慢而不容拒绝地将他拉到沙发旁,又坚定地将他按坐下来,这才施施然地告退:“我去拿蛋挞,您先照看一下达米安少爷,他很乖的。”“都说了还不能确定……”布鲁斯的嘀咕声被阿福下意识屏蔽了,他加快速度取来宵夜,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了蝙蝠洞,总共耗时不超五分钟。但与他离开前完全不同是,整个战备室完全变了个样。灰蓝色的沙发上仿佛被利爪抓破,多出了几道深深地划痕,里面白色的海绵层破碎翻出,惨不忍睹。桌案上的装备零件被拆的支离破碎,然后像是被人一把打落,掉得东一块西一块,再也拼不完整。原本装木箱的纸盒消失了一半,上面的缺口看起来很像是牙印,阿福努力去找,才在更远的地方,看到了几张纸盒碎片,但却并不完整。一片狼藉。但最惨的还要属他家老爷。布鲁斯的头发被抓的乱七八糟,眼角还有一块小小的淤青,嘴唇破了一块流了点血,脖子上则被挠出了七|八道血痕,如果不是穿了战甲,那痕迹恐怕要延伸到胸膛,十分凄惨。阿福端着宵夜,难以置信的说:“您这是怎么了?”“你怎么才回来!”布鲁斯的神情濒临崩溃,阿福敢确定就算是小丑,都没能让他家老爷露出这样的神情。“我总觉得刚才您没受伤啊?”他心疼地走上去,检查了一下布鲁斯的伤口:“是我记错了吗?这是哪位‘火辣呛人肌肉美女’的手笔?”布鲁斯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是你身后那位。”阿福偏了偏头,他的眼睛刚好高过布鲁斯肩膀,这让他透过老爷肩上的大片空间,轻而易举的看到了罪魁祸首。那个在他面前奶凶奶凶,却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的奶娃娃,正坐在蝙蝠侠的披风上大笑着,抓咬撕扯着披风的边角,而披风的正中间,有一滩明显的不可描述水渍,彰显着它的存在感。阿福将侧过的头,又慢慢地正了回来:“达米安少爷?”布鲁斯撑着桌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塔利亚从来不会让我好过,我就知道,她不会让我好过。”阿福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可怜的老爷,但不得不说:“其实我在的时候,他还是蛮乖的。”布鲁斯咬牙切齿地说:“他一定是继承了忍者大师的基因。”阿福实事求是地说:“但您五六岁的时候,其实也调皮得惹人讨厌。”布鲁斯不敢置信地看向他的管家,他的战友:“我们不是站在一边的吗?”阿福微微皱了下眉:“但您觉得,这个样子的达米安少爷,能听得懂训斥和教导吗?”“所以。”布鲁斯平稳了一下情绪,冷酷地说,“我要用他能理解的肢体语言,告诉他什么能做,什么不行。”阿福眼睁睁看着布鲁斯捏紧了拳头,转身朝达米安走去,他沉重的步伐在空旷的战备室“咄咄”地跺响,昭示着脚步的主人,此刻暴怒的内心。而他那可怜的新少爷达米安,却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仍旧傻乎乎的坐在披风上,嗷呜叫唤着啃边角啃得欢快。阿福的嘴角抽搐了一瞬,下一秒,果然如他所料,布鲁斯走到达米安身边,一把握住他左脚脚踝,然后猛地一提,将他倒吊着拎了起来。达米安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对他来说,整个世界骤然颠倒,荣升他近期最爱玩具的黑披风也越来越远,再也够不到,他伸长了手尝试着抓握了一下,什么都没有抓住。达米安先是一懵,而后张开嘴,蓦地大哭了起来。比平常孩子更大、更聒噪的哭喊声响彻战备室,又迅速扩散至整个蝙蝠洞,紧接着山洞更深处的那群常驻蝙蝠,也被惊扰的煽动翅膀,发出阵阵恼人的喳喳声,直听的布鲁斯眉头紧锁,空着的手越抬越高,而后狠狠落下,在即将抵达目的地时猛然一顿,而后轻轻扇在了达米安小小圆圆的屁|股上。也许这对布鲁斯来说已经很轻了,但对于一个资料显示两岁,心智还不成熟的奶娃娃来说,已经足够严重。达米安哭嚎声猛然一顿,然后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嗝,整个人惊呆了。阿福叹了口气,赶紧走了过去,试探地戳了戳布鲁斯的手臂。布鲁斯的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但那双深邃的蓝眼睛里,却同样盛满了茫然与无措。阿福瞬间明白,自家老爷对眼下的情况根本无从下手,哪怕他表现的气势很足想要教训这个便宜儿子,却除了揍一顿以外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