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开了头死不承认道:“什么树啊,我什么都没看见!”“周森,报警。”“啊?”角落里捧着手机,偷偷在公司小群里发消息的周森万万没想到,这种时候自己会被点名。江望一字一顿:“报警、抓她、别让我说第三遍。”“是,江总。”周森摸了摸鼻尖,心虚地滑出聊天界面。唉,当秘书难,当臭脾气江总的秘书更难!另一边,阿桃就着桌子倚着,还不知自己马上就要被警察叔叔抓走。她见江望找不到自己这么着急,心里甜丝丝的,歪着头笑:“不过江望,你干嘛一直找那棵树啊,她对你来说很重要吗?”重要吗?不说还好,见这小偷竟然还有脸主动提起那棵从小陪他长大的树,江望满脸戾气,右手猛地掐住了阿桃的脖子。他盯着阿桃纤弱的脖颈,只要自己稍稍用力些就能将她折断,她分明那样弱小,却敢这样挑衅他。是因为背后有人撑腰?周森刚刚客客气气跟警察说完具体情况,一挂电话就看见自家老板杀人灭口的凶狠模样,连忙过去阻拦他。然而没等周森过去,江望就松开了手,他看着阿桃粉衣绿鞋白面的怪异装扮,突兀地笑了一声。他的好叔叔难不成还以为他是从前那个胆小怕事的孩子?他是哪里来的勇气觉得这样一个小丫头可以制服得了他的。阿桃静静站着没有动,其实江望这种肉-体凡胎的小伎俩怎么能制得住她,只是刚刚江望的眼神将她惊住了。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好像穿过了千万年,回到了从前她还是一棵驻守鬼林的小树的时候那时,她好似也曾见到过这样一双眼睛。江望毫无征兆地松手,让阿桃没来得及控制力道,一个踉跄就将纤细的腰部撞到了桌子角上,疼得她呲牙咧嘴,顿时回神了。阿桃大声逼逼:“你这男的竟然这样对我,你会后悔的!”真是气死她了!要不是她在他身边,他以为就凭他那招鬼的体质能活到这么大?阿桃气呼呼地瞪着江望,全然忘了是她故意不告诉人家她的真实身份的。……警察来了见两人的态度不太对劲,受害者面色冷淡态度慵懒,入室盗贼要说这个水灵灵还看似脾气不小的姑娘是小偷,那他们还真是不太敢信。但两人一个不追究责任只要求把人带走,一个不解释不反抗他们只好尊重两位当事人的意见,将人给带回了警局仔细审问。太阳已经完全下山,花圃到客厅的一段路上有不少小小的泥脚印,深深浅浅。一切都安静下来后,江望再次去了书房,面色难看地盯着屏幕,一次又一次反复观看那诡异的画面。刚开始桃树还是老样子,后来树枝开始摇曳,屏幕忽然黑了几秒,再恢复时便是那个女孩子从花圃里走出来,穿过连廊去了客厅,而这时桃树已经消失了。江文忠那些邪门的手段他领教过,所以即便一个娇弱的女子搬走一棵树,这在别人看来是不太可能的事,但江望还是觉得就是她。这树说没就没他是不甘心的,这世界上让他在意的东西很少,甚至说这么大的家产他也不甚稀罕,可那棵桃树是他从小养到大的,比他那死去的爹妈陪他的时间都多。由于一次非同寻常的经历,他能够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而自从有了那株从白云观请来的仙桃树后,他便看不见鬼怪了,又成了一个正常人。或许是那棵桃树将他庇佑地太好了,挡了某些人的路。这样想着,江望脑中不禁浮现了几只丑得令他印象深刻的恶鬼形象,少了半边脑袋,脸上挂满红白糊糊脑浆的,腐烂的眼珠子半掉不掉在眼眶外不时晃荡的天色逐渐阴沉下来,外面吹来一阵风,将花圃里之前落下的几片桃树叶吹了出去。江望忽然感觉脖子后面一凉,紧接着,楼下客厅里的灯“啪”的一声暗了下去——不像是停电,反倒是像有人把灯关了他定了定神,走出书房下楼开灯,结果台阶走了一半,脚下踢到了一个障碍物。他喉结微动,机械地低头。借着月光,江望模糊看到一只圆滚滚的脑袋,流着血的眼睛幽怨地盯着他上面的长发像拖把布一样张牙舞爪地朝他伸过来,直往他的鼻孔口腔里钻,一时间所有的声音都被堵在了喉咙里。晕倒前,他隐约看到落地窗外突然出现的娇小身影,飘扬的窗帘也挡不住她的粉衣绿鞋,让这个原本就恐怖的夜晚更加诡异。阿桃看着吓晕过去即将倒地的江望,瞬移到他身边,千钧一发之际及时将他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