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木乔这回可有两位极有本事的免费搬运工,不利用也白不利用。
“那好,等到舅舅来了,我们就把这院子里的家具拖走。不过这么多东西,得先准备马车,你去把大堂哥和郑大哥请来,让他们瞧瞧。
沈亦儒应了,出去时候不长,带回二位年青人。
一位脸上有刀疤,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正是郑小虾。他在得知木乔进宫时就进了京,等到木乔出来,听说她要去西北了,就自动请缨护送一职。霍梓文正好要寻几个功夫好的,有他相伴就再好不过了。展云飞是为官司所限走不了,否则他也是要来。
至于另一位翩翩公子,却是二叔霍公豪的长子霍梓谦。知道京城出这么大的事,霍公豪立即让长子过去帮忙了。
怕给霍公亮惹麻烦,霍梓谦并没有到京城来会合,而是在木乔离京两日之后,才假装不经意的偶遇,搭上了西行的队伍。
霍梓谦历练了这几年,也已娶妻生子了,行事比从前沉稳许多。对外,他只扮作是西行的客商,推说是霍家的远亲,就这省了好大的麻烦。
再加上他行事大方,出手阔绰,这一路之上,西行的那些护卫们着实得了他不小好处,是以都愿意和这位邓大公子同行。
霍梓谦知道木乔不仅是自家妹子,日后还是霍家长媳,霍梓文又特意来信,拜托他多加照顾,是以这一路上对木乔十分回护,虽是长途旅行,但木乔真不觉得太过辛苦。
此时见他二人来了,木乔跟他们见了个礼,说了想托运家具之事。
霍梓谦满口就应了,“别说这几样家具了,只要沈家同意,哥哥给你们把这屋子都拆了去!更何况还有郑兄弟在,到时我管陆路,你管水路,如何?”
郑小虾自然也没有问题,两人这就商量着找人来量尺寸,看是怎样拖运方便。
木乔眼见没他们什么事了,拉着沈亦儒出来,先去外头酒楼准备中午的饭菜。
沈家有下人躲在外头朝他们这院子探头探脑,一见他们出来,又立即缩回脖子去,对着木乔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沈亦儒很是生气,冲上前吼了一嗓子,把那些下人吓跑了。
木乔正要劝阻,却见一位少夫人站出来说话了,“五弟,你这是干什么?大家公子有象你这么急赤白脸的么?下人们不好,做主子的教训也就是了,何苦不尊重身份,失了体统?”
沈亦儒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大嫂,您倒是有大家体统,怎么却不约束着下人们,干点有体统的事?哪家的下人能在主子门前指指点点,鬼鬼祟祟还不被打出去的?做主子说几句倒成了有份了,这是哪里的规矩,我倒是不懂了,还请大嫂指教!”
说话的少夫人是沈家长房的长媳卢氏,素来受家中重视,掌管家计。但她的相公却一直没有考取象样的功名,这些天沈亦儒回来,全家人有意识的冷淡他的功名不说,还经常含酸带妒的冷嘲热讽。沈亦儒这口气可以忍,却不能容忍别人对木乔的半点不敬,是以才反唇相讥。
卢氏气得脸都白了,又忿忿的剜了一眼木乔,寻了个由头,“五弟,你既请我指教,有些话做嫂子的既然想到了,也不好不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贸然带个大姑娘到家里来,下人们见了难免议论,这却是你失礼在先了。”
沈亦儒怒不可遏,“可她是我姐姐!”
卢氏冷笑着摇头,“这事可不是你说了算,得老太爷和老夫人说了才荽!”
木乔忽地插言,音色清朗,“血脉传承,乃是人生大事,难道府上就凭口说为据?那未免也太过儿戏了吧?小女子从未想过高攀谁家,但自己的生身父母还是要弄个清楚明白的。至于些许口舌是非,倒是未曾放在心上。”
卢氏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偏偏木乔驳得有理,让她无话可说。
沈家下人就见那位小姑娘气度高雅的道,“少夫人,小女子今日前来府上拜会是随大人为查案而来,与亦儒兄弟并非私会。而府上明知他带我来此,也没有派女眷跟随,想来也不是把些陈规陋俗放在心上的人家,现在少夫人又指责亦儒兄弟不懂礼节,却不知您是何意。到底是在指责他呢?还是在指责府上长辈?”
卢氏给她骂得面红耳赤,匆匆解释了一句,“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便羞惭而逃了。
沈亦儒这才觉得出了一口气,“姐姐,我们走!”
木乔大大方方随他出了门,没有半点忸怩,反而让人挑不出毛病来了。
有下人偷偷议论,“看这姑娘,那容貌气度,竟和从前的二夫人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不是丢的那位小小姐?”
“就是!那位小小姐小时候我还抱过呢,错不了!老太爷他们就是想装糊涂,只怕也不容易的。这回连朝廷的官差都惊动了,哪能查不出来的?”
“可不是?真不知当初是怎么想的,人没找着怎么就能说死了呢?就算再不喜欢,不过一个小孩子,平白这样咒人家做甚么?”
“听说小小姐很吃了些苦头,伤了脑子,什么也不记得了。不过她还真是福大命大,被当朝太傅给救了,现听说还许给人家公子,那个什么朝中的殿下也跟她交好,就是那殿下的面子,才让她回来认亲的。”
“那怎么还不快点认下?否则得罪了皇亲国戚,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流言在府里来回乱窜,虽然隐秘却不是一点都不露形迹的。
沈老夫人望着老太爷,愁容满面,“那个丫头,当真要认下吗?若是认了,那咱家之前所作所为岂不就是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