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接受自己丈夫心里还惦记着另一个女人,就算杨对木乔不是男女之情,但李妃同样不能容忍。尤其,木乔还间接损害到了她自己亲生女儿的利益。
杨秀儿曾经说过,李妃是个行事谨慎,滴水不漏的人。而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是心思细密。或者换句话来说,她一定是个小心眼的人。而一个小心眼的人,怎么能有仇不报,有恨不发?
木乔不知道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安排的,但在她的直觉里,这肯定与李妃逃不开干系!
可不管她是否明白但眼前,森冷的刀锋却在步步紧逼,“快些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
张太监吓傻了说话都打着结巴,“几位大爷,我们不是……不是坏人,我是看守北门的张得禄。这几位都是三王府的人,我们有令牌,有令牌的!”
现在还说这些又有何用?木乔知道,只要给他们拿住便是一个死了。否则,怎么可能出来半天都没有侍卫巡视,偏偏她们一回头就遇上两个?
“跑!”肖嬷嬷心有灵犀的猛地推了她一把,拖着青槐往另一面跑了。木乔来不及多想,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拼命的往宫内跑去。
那两名侍卫一愣,没想到她们会如此大胆,但很快就兵分两路,各自追去。
张太监见他们如此行事惊诧之余忽地明白过来,急中生智,他倒是先嚷嚷了起来“来人啊,有贼,有贼!”
如果是正大光明的巡查,不可能就派两个侍卫过来,张太监赌定他们也是在暗中行事,现在唯一要争取的,就是时间。只要能把人召来,在他们抓住木乔等人之前把这两人吓退,木乔她们就安全了。
此处离神武门不远,张太监一嚷自然很快就召来了侍卫。闹哄哄点着火把灯笼,立即就追了上去。
木乔觉得自己跑得都快飞起来了,腿都好象不是自己的,完全是机械性的往前飞奔。
“你站住!站住!”那侍卫果然心里有鬼,不敢高声叫嚷,只是不住在她身后低喝。可木乔哪里敢停?恨不得肋生双翼赶紧逃离这个险境。
可是她实在跑不动了,都能感觉到身后刀锋的寒意,几次险险的撞上,却又给她求生的本能侥幸避开,正在绝望之际,忽地,身旁伸出一只手,带着熟悉的味道,拉起她往一旁飞奔。
木乔握着他的手,只一瞬便安了心。
霍梓文!也不问他是怎么来的,反手紧紧的抓住他,便随他而
那追赶的侍卫没想到突然又生出这样变故,耳听得身后的追兵渐近,若再追赶下去,必然被人发现,只得停下脚步,却从怀中掏出一只银镖,对着木乔的背心射来。
这样的偷袭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木乔只觉肩头一阵酥麻,尔后身形猛地往前一扑,便人事不省了。
霍梓文大骇,一把将她抱住,“阿乔,阿乔你怎么了?”
可木乔哪里还能应他?后面的侍卫眼见得手,几个兔起鹘落,消失在宫墙之间了,但后面的追兵还在往这个方向而来。
就着淡淡月光,霍梓文很快发现了木乔背上的银镖,咬一咬牙,将她背上,迅速换了条小路,直往天穹宝殿而去。
玉衡道长正在那儿打坐念经,忽地就见小师弟扛着个小太监回来,兀自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霍梓文来不及客气,径直吩咐,“师兄,快去外头帮我遮掩一二,再把我的药箱拿来,木乔受伤了,多半还中毒了。”虽是寥寥数语,但已经能让玉衡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了。再不梦问,只道,“你先瞧着她,若是有什么不好,要请御医的话,你老师兄还是有点面子的。”
“多谢。”霍梓文把人背进他的内室,将木乔放在云床上,先撕开了木乔背上的衣衫,检查她的伤处。
一只小小的金钱镖插在木乔的右肩上,应是在跑动中才幸运的避开了背心要害,但伤处乌黑发青,一眼就能判定是下了毒。
霍梓文按捺住内心的焦急不安,先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给木乔扎住几处要穴,护住她的心脉,阻止毒素蔓延,然后挽起衣袖净了手,才小心翼翼的替她拔出毒镖,挤出毒血。有些挤不尽的,也无法避嫌,只能凑到她的肩上,替她一口口吮出。
只那毒气甚是霸道,他不过吮了几口,便觉得头晕眼花,反胃欲呕。
玉衡很快送进药箱,见此情形,顿时变了颜色,念了一句“无量天尊!”才道,“这是什么人?竟然如此歹毒,对一个小姑娘下这样杀手!她这是中了什么毒,看得出来么?”
霍梓文接过药箱,先将一味解毒丹药送进木乔口中,自己也赶紧拿茶水漱了漱口,这才有心思拿起那毒镖细看,“象是鸩毒,却又加了些别的东毒物。”
玉衡心里一沉,鸩毒是宫中赐死常用的毒药,想来木乔受络,应是宫里的人下的毒手,“那要紧么?”
“应该还好,但我这里的药材不够。”
“你拿着这个,现就去太医院。”玉衡二话不说,掏出个令牌给他,“这是皇上亲赐的,他们不敢为难。你就说是我这儿有个道士误服丹药中了毒,丫头这儿有我看着,出不了事。”
霍梓文聪明绝顶,立即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到了太医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了一堆的名贵药材回来,让人看不出到底是要解什么
回头煎了药灌木乔服下,不多时,木乔翻身呕吐出不少秽物,随即沉沉睡去,但呼吸却平顺了好多,脸上的青色也渐渐淡了。
为了做戏逼真,玉衡当真给个小徒弟服了颗丹药,令他出现中毒之状,又大张旗鼓的熬药救治,令得众人皆无疑心。霍梓文也在救治了木乔之后,回他司天监祈福的队伍里去了,表面上看,似乎半点痕迹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