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道理李妃也是明白的,但难道就让木乔在宫里这么逍遥快活?这还是不行的。
于是,她微笑着建议,“母后也别生气了,还是依照殿下的意思吧。难得那丫头有福气到您这儿来小住,您就费心多照看着些她,也是她的造化了。”
韦皇后听闻此言,微微挑眉,忽地明白过来。是呀,要那丫头的命是不行的,但折腾折腾她,总是可以的吧?
粗人
李妃走后,韦皇后开始琢磨要怎么折腾木乔了。
其实宫里整人的法子多得很,最简单一个让她去学规矩,就能揭掉木乔的三层皮。但这丫头名义上却是皇上留在宫中照顾有孕嫔妃的,虽然不过是个幌子,并没有正经差事派给她,但总不好没事找事的就把人家叫过来学习,总得让木乔犯点小过错,她才好挑起这种话头。
于是韦皇后就派人去把宫里几位有孕的嫔妃全都召唤了过来,表面上是要赏她们些补品,再让木乔给她们瞧瞧胎象,实际上是准备挑她的毛病了。
很快,宫人过来传话。木乔接到这样的指示并不惊讶,这本来就是她的本职工作。但这样的指示是在李妃走后发出的,就不能不引起她的警惕。
眼光不由自主的落到肖嬷嬷身上,却见她一脸沉着的道,“姑娘莫惊,只要按平日所学的规矩行事,想来是出不了什么大岔子。”
木乔暗暗咽了口唾沫,坚决不能让韦后抓住把柄。青槐听说要去见皇后娘娘了,吓得腿肚子又开始哆嗦,“那我……我能不能不去?”
“不行!”肖嬷嬷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她,又开始吓唬,“你也要做好准备,可千万别在皇后面前失了仪。
否则,那可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青槐浑身抖得更厉害了,还没出门,魂都快吓飞了一半。木乔看着实在不忍,肖嬷嬷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好,怎么尽喜欢吓唬老实人。
不过她既然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理由。她们只要依言行事,肖嬷嬷定会想法保她们周全。
时辰一到,几位有孕的宫妃都给请了来,也到了木乔上场的时候了。青槐背着药箱跟在后面,肖嬷嬷居中压阵,三人在传唤之后,鸦雀无声的进了大殿。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韦皇后,比起第一次的好奇与忐忑,这回更多了一份凝重与谨慎。
头也不抬的先跪倒行礼,得到允许后才起身垂首侍立一旁。就听韦皇后淡淡却威严的道,“既然来了,就好生给她们几个瞧瞧,皇裔大事,可得精心着点,知道吗?”
“臣女谨遵皇后娘娘凤谕。”重新跪倒回话,木乔尽量做得一丝不苟。这些个肖嬷嬷教了千百次的规矩,她是半点也不敢忘。
韦皇后来回扫了她两眼,没想到这小丫头守起规矩来还很是那么回事。先不苛责,轻轻应了一声,挥手放她开始干活了。
其实不止是木乔紧张,那几个有孕的嫔妃更加紧张。她们也不知道皇后突然把她们召集起来是何意,要说保胎的话也不必这么大张旗鼓
以至于木乔给她们每个人号脉时,分明察觉到几人皆是心跳过速,紧张不已。这样的状态是根本拿不出什么准确的脉象来的,木乔心里开始转着脑筋,一会儿要怎么说话,才能从这位皇后娘娘的眼皮子底下安然脱身。
装模作样的花了大半个时辰,在韦皇后的耐心耗尽之前,木乔终于把手收了回来。
“怎样?”韦皇后开始挑刺了。
木夺重新行礼回话,“回皇后娘娘,几位贵人龙胎稳健,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韦皇后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只要木乔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她立即寻太医来推翻,这就可以籍由木乔的不专心,施以责罚了。
可木乔却道,“只是臣女在给她们号脉之时,察觉她们都颇有些神思不宁,若是长久如此,对龙胎而言,是不大好的。但目前看来,忧思不深,想来是天气渐热,让人神思倦怠。但怀有龙胎,还是得请几位贵人常葆舒心笑颜才好。”
几位嫔妃闻言都会心一笑,有位活泼些的就道,“我平日还是很注意保养的,断不会如此。正如索姑娘所言,就是最近天气热了,有些烦燥而已。”
这有一人开了口,旁边也帮腔,“我们也是如此,自有着身孕之后,身上总比平日要燥热些,有时一晚上都得换两三件内衫,睡不好,难免白日里就有些心浮气躁。”
木乔望着她们微微一笑,“请各位贵人不必着恼,这原也是常事。切不可因天气热了,又有着身孕,就贪食寒凉之物。便是身上不适,还是尽量平心静气,一应入口食物都得御医同意才行。臣女这儿有几道清心降火,又助安神的食谱,可以写给诸位贵人。待问过常用御医,与你们平时的药材饮食不冲突,愿意的话,可以做了试试。”
这样要是再吃出问题来就不关她的事了。几位嫔妃也知其意,“那就多谢索姑娘了。”
木乔很客气,“各位贵人若是还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传唤臣女。虽说臣女年纪小了些,但好歹也接生了几户人家,些许微薄见识,可以给各位贵人们做个参考。”
当时就有人开始问了,“那我最近晚上腿总是抽筋怎么办?”
“我这可是头胎,生孩子真的有那么痛么?”
有些话,她们平素不好意思跟御医说,但木乔是个女子,问起来就大胆许多。
韦皇后一见这场面不乐意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明明是她召木乔来挑错处的,怎么成安胎生产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