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更衣吓得顿时跪了下去,“非是臣妾有意打听,只是在前些天的春筵上,那位霍公子当众向索小姐表白,还拒绝了三王府淑仪殿下的示好,是以消息传回宫中,无人不知。”
皇上一双浑浊的老眼里闪出一抹颇为玩味的笑容,“那三殿下有什么表示?”
“三殿下当众表示,愿意给他们当主婚人。”
佟正恩又急忙补上一句,“但听说两家商议过后,将婚期订在后年。想来便是请索二小姐进宫,陪娘娘生产完毕再回府待嫁,也还有一年的准备时间呢。”
是么?皇上轻轻一笑,“来人啊,拟旨,召索二小姐进宫。”
索府。
木乔在得到了自己究竟得到一枚怎样惹祸的扳指时,害怕过后,唯一庆幸的是这东西没有交给霍梓文。要是给了他,那她只怕是每晚连觉也睡不着了。虽然现在她也睡不好,但毕竟东西是在自己身上,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就由自己一力承担,绝不能牵连他人。
但是,她也在想,佟正恩和杨婉真这对夫妻俩究竟是有多大的胆子,竟然敢窝藏这样的东西?
佟正恩胆小怕事,这绝不会是他做的。那么唯一有理由这么做的,就是杨婉真。那佟正恩是否就因为这个把柄,牢牢掌控了杨婉真这么些年?
这是极有可能的。如果木乔心眼再狠毒一些,上官府举报,只怕他们家立时就是抄家灭门的大祸了。只是木乔有些不愿意,她想为自家洗清冤屈,也不想牵连无辜的人。
何况肖嬷嬷也哭着求她,“那位主子真的是个好人,曾经对我有过救命之恩。不管活着的人是不是他,总也是个一辈子不能见光的可怜人。恳请二小姐手下留情,放他一条生路吧。”
木乔当即就回了肖嬷嬷,“您放心,只要不是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我绝不会透露半个字出去,嬷嬷您放心的回乡吧。”
肖嬷嬷感恩戴德的自去准备了,她又不傻,不会干出去寻人的勾当。如果真心为了那人好,就应该让他在无人打扰的清静里平安度日,而不是敲锣打鼓的引起更多人的注目。
只是木乔这位二姑娘让肖嬷嬷真心感觉不错,为人谦和大方不说,在这些事上也是极为明白事理的。若是遇到个小人,只怕立即就要上官府告发领赏了。
肖嬷嬷有些犹豫,要不要把阿岚还帮着城阳王府打她主意的事情告诉她一声呢?不过阿岚最近也消停了,并没有做出什么大事,她若是说了,岂不是害了阿岚?但若是不说,谁能保证过后她不会又做出点别的事情来?
肖嬷嬷是一个感恩图报的人,却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两相权衡,只觉左右为难。要不等到自己离了府,再写封信回来委婉的提醒一声?
她心中拿定主意,这日一早便辞别万氏,回乡去了。
在她走后不久,皇上的圣旨到了。
护短
入宫是体面,但入宫也是风险。尤其是要与圣眷正浓的贵人安胎,就是脑袋长到脚趾上的蠢人,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件轻松的差使。尤其得知举荐木乔进宫的人还是佟正恩,那绝对是没安好心了。
木乔自从得知消息,就怔怔的坐在那儿不吭声。旁人都以为她是吓着了,浑然不知她脑子已经开始急速转动着应对之策。
万氏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老爷,您这倒是快拿个主意啊!咱们要不要通知霍大人,请他帮忙想法子拦一拦?”
“这还怎么拦得住?”索光弼脸色铁青,恨得把牙龈都咬出了血,“二姑娘在京城中的名气已经打响了,她若是不去,就是成心不给皇上面子!纵是霍大人知道了,也多半是没有办法的。不过该通知的,咱们还得通知到。你这边赶紧选两个伶俐老成丫头,随二姑娘收拾行李,准备进宫要紧。”
他紧皱着眉头在屋内踱了两圈,忽地眼前一亮,似是找着救星,“对了,还有三殿下!”却又很快自己否认了,“不行,这会子若贸然找上门去,万一二姑娘在宫中出点岔子,那连他也脱不了干系,不能找。这可怎么办了?对了,还有肖嬷嬷!”
索光弼刚想起还有一个可用之人,万氏又哭丧着脸告诉他,“老爷怎地忘了?肖嬷嬷告假回乡,今早已经走了。”
“怎么能把她给放走了呢?”索光弼也急得快六神无主了,若是肖嬷嬷还在,好歹她是宫里的老人,多少知道些宫里的忌讳,应该也有几分薄面。说不定可以提点着木乔,可眼下她也走了。要上哪儿才能再找到这么一个合用的人?
忽地有个小厮在上房门口探头探脑,见主子神情不好,也不知该不该进来回这个话。却不意被索光弼瞥见,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当即喝骂,“怎么一点子规矩都不懂了?”
那小厮慌忙跪地求饶,“是肖嬷嬷回来了,想跟二小姐再说几句话,奴才……”
什么?索光弼顿时喜笑颜开了。这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肖嬷嬷原本是雇车离开了的,只是到底心中难安,到了码头,因那船得下午才开。她便只得在码头上寻个小店坐着打发时间。信是早就写好的。但她心中实在难安,怕自己好心办坏事,越发寻思着是不是应该回去亲自说一声。
于是纠结来纠结去。到底又把自己给纠结回来了。打算亲口说个明白再走,没成想索府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肖嬷嬷没有二话,主动道,“那老奴便腆颜陪二姑娘去宫里走一遭吧。”
万氏顿时松了口气,“那剩下一个便让玉环或是玉珮跟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