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汤药颜色味道变了,贺兰敏月喝了一口新药就不愿再喝,最后被武后派去的太监强行灌药。也是那些太监命中该有劫难,李治忽然一大早赶到贺兰敏月的宫殿邀她赏枫,灌药之事被李治看到,当场下令将武后的几名太监杖毙。
但汤药已经喝了下去,贺兰敏月的肚子疼了一整个上午,最终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她在李治怀中痛哭流涕,要李治为她主持公道。尚未等李治追究,武后已带人杀来,质问李治因何杖毙她的侍者。
李治内心是心虚的,贺兰敏月有错在先,她一直妄图珠胎暗结,想打破三人最初的入宫约定。李治在子嗣问题上,是赞成武后的,只是看到贺兰敏月受苦,他焉能不心疼?他一怒之下杖毙侍者,现在见武后发怒,早已畏惧。
“媚娘,你不知,那些太监极其无礼,怎能对敏月动粗呢?”
武后冷笑一声,说:“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让魏国夫人喝下汤药的命令是我下的,皇上若认为臣妾做得不对,可惩罚我,杀了他们几个有何用?传出去不仅让人误以为我们帝后不和,更甚者以为皇上效仿商纣,引朝廷动荡,家国不安!”
这大帽子扣的,李治冷汗涔涔,再不敢为贺兰敏月说半句话。贺兰敏月在旁瑟瑟发抖,亦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当天下午,贺兰敏月自己提出身体不适不能再侍奉皇上,要回长安调养身体。李治应允,武后便顺遂他们的意思,将贺兰敏月送回了长安,但韩国夫人武顺依然留下了。
武顺极为圆滑,在武后与贺兰敏月多次交锋之中,她都把自己很好的撇开来,没有因母女关系二被贺兰敏月拖下水。
十二娘觉得武顺比贺兰敏月稍聪明一点,除了希望得到皇上的宠爱,她不会去挑战武媚其他权威,更不会试图欺瞒她或者打败她。但贺兰敏月的野心要大多了。
就如当下,韩国夫人亲自端着桂花八宝粥来宣政殿看望武后,面带关怀的说:“娘娘整日忧国忧民,要当心身子,该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这是我亲手做的粥,娘娘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快尝一尝吧。”
武后看着亲姐做的粥,十分感慨,似是记起待字闺中时的儿时时光。
武后接过粥说:“姐姐亲自下厨为本宫做粥,这份心意令我十分感动。”并吃了几口,说,“味道还是那个味道,本宫甚为怀念。”
武顺神色瞬间轻松下来,武后既然念旧物,那边念旧情,何况是亲情。她虽不直接替贺兰敏月求情,但目的却是达到了。
武顺放宽心,从宣政殿出来,见一眼熟的宫女站在一旁等候,认出她即是她那个荒唐儿子想要纳的“小妾”,也是上次与沛王妃一起说笑的女官。
她眉眼转了转,上前说道:“你是高女官吧?常见你伴皇后左右,想必是个受器重的,年纪轻轻就如此了得,日后必成大器呀。”
十二娘听她夸耀,只觉得没好事,礼貌而疏离的说:“韩国夫人夸奖了,奴婢不过是尽本分而已。”
武顺又说:“你与敏之、敏月都是有交情的,跟我不必如此客气,有空去我那里坐坐,陪我说说话吧。”这么说的,好似十二娘跟他们关系很好一般。
十二娘不说多的,只笑着说:“是,谢谢夫人抬爱。”
武顺走了十二娘捧着新的走着来到武后身边。
武后嘴角带着笑,显然听到了门口的一番对话,于是说:“你如今成了宫里的红人,连我姐姐都要巴结你了。”
十二娘忙说:“娘娘取笑奴婢了,奴婢的这一切都是娘娘给的,若不是看在娘娘宠爱奴婢的份上,谁会理我?再说了,韩国夫人对我只是顾着娘娘的情面,客气两分,哪就真的看重我了。”
这番话既表了忠心,又把她和武顺撇清了。
武后见她现在说话比之前日益灵活,微微点头。心中记起一事,便说:“五日后是姚都督遗孀刘氏的生辰,你替本宫去表表心意,以慰姚都督的在天之灵吧。”
十二娘欢喜中带着紧张,她竟然要去见姚元崇的母亲了!虽说她是要代替武后前去,但她心中却有即将见“未来婆婆”的感觉!
遗产
临近姚刘氏的生辰,但御赐的洛阳姚府中依然一片素净。今年是姚大都督去世的第一年,姚家带孝不能摆宴奏乐,但姚元崇收到了十二娘的飞鸽传书,知道了武后的旨意,姚家好歹得准备一番。
当十二娘奉旨带着几个宫女来到姚府颁布赏赐时,姚刘氏穿了一件黑底紫边的袍服,头发梳的光洁整齐,没有一缕乱发,面容沉静的带着两个儿子站在前厅迎接。
因是代表武后而来,十二娘忍着不适的感觉,生生受了三人几拜,颁了赏赐,说了恭贺的话语后,姚刘氏谢恩说道:“未亡人姚刘氏叩谢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话音刚落,十二娘急忙上前扶起姚夫人,姚元崇也从后搀扶,两人目光一触即闪,微微有些羞怯。
姚元景从十二娘进府的那一刻,一直盯着她看,直到这时,才雀跃的喊道:“芸姐姐,真的是你!”说着,还上去拉十二娘的手。
姚夫人连忙阻止道:“元景,不得对女史无礼!”
十二娘说道:“无妨的,我与元景多日未见,甚为想念。”
姚夫人很疑惑,姚元崇在旁说道:“娘,高女史是我在长安的好友,元景在长安时,也多蒙她照顾,就是我对您说起过的那一位姑娘。”
姚夫人恍然大悟,儿子对他说过一些事,家中挂的一副夏帘就是这个姑娘送的,想清了这层关系,姚夫人转瞬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