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哥和环弟都进了大比之场,昨儿就放了榜。”
“中了么?”探春紧张地问。
“嗯,都中了。你二哥中了二甲第七名,你弟弟更好,中了一甲十二。听说皇帝还当殿召见了他两个,奏对称得君心,得了不少赏赐。”
探春喜不自胜:“我环弟竟然中了一甲?想来我走以后,他念书更加用功。明儿想法子让他出来,我有话与他讲。”
“明天让人接他过来。”游诽很自然地接话,又沉默了一会,才压低了声音,“还有你大姐的消息。”
“她还病着么?”
游诽搂住了她的肩:“昨天已经去了。”
“啊”探春吃了一惊,茫然地喃喃自问,“怎么会……”
“听说两天前已经水米不进,撑到了昨天晚上。她在宫里的情况并不大好,太医也只隔天诊一次。”
“不可能大姐既然已经病成这样,太医该一日诊脉三回的。姐姐的品阶高,太医们怎敢如此疏忽?”探春叫了起来,忽地一怔,小声问,“难道是姐姐早就失了圣眷?”
“七月里就不好,但还强撑着给太后和皇后请安,到了八月,卧床不起。”游诽叹息。
探春知道他宫里有人,探来的消息不会是假。只是想到元春含笑的眼眸,心里像是被撕裂了似的难受。
游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揽着她的肩。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探春含泪。
“好。”游诽犹豫了一下,拿起一边的大氅替她裹上,“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若是回得晚了,你就先睡下。小心着凉,知道么?”
“嗯。”探春点头,虽是泪盈于睫,脸色倒还平静。游诽反倒更不放心,哭不出来才是伤心到极处吧?他颇有些后悔,若是知道她姐妹感情这样深,倒是缓缓地告诉她才是。只怕客栈里鱼龙混杂,她总能听到消息。
仔细嘱咐了鸳鸯和侍书在门外伺候,才带着两个随从出了门。
回来的时候,下了小雨。他顾不得肩头微湿,忙跑回房间:“王后怎么样?”
侍书忧虑:“也不让人进去服侍,只坐在窗口发呆。”
“你们下去吧”游诽让她和鸳鸯都退下,自己才推开了门。
探春开了一扇窗子,正沐风独坐。发丝微乱,泪落腮边,让他看得心脏揪住了一团似的疼痛。
“天气这样的寒,你还开着窗子”他亲自关了窗,想了想脱去了披风,把她拥进怀里,“就是伤心,也要注意自个儿的身子。若是得了风寒,咱们日夜兼程从茜香赶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在这里病的。”
“我只是想到了和姐姐在宫里的日子,她可是真病了?”
游诽默然。
探春叹息:“是软禁了吗?”
“是,在八月中就被禁足凤藻宫,听说皇帝大发雷霆。但没有削了她的名号,还是以皇妃之礼下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