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简直热泪盈眶,久违了,我爱的披萨
“这东西怕你们吃不习惯,不过尝个新鲜罢了,我吃着倒还不错。”游诽替她切了一块。
“唔,好吃。”探春塞了一口在嘴里,熟悉的味道,让她赞不绝口。
看着她熟练地使用刀叉,鸳鸯几个,包括游诽都瞪大了眼珠子。
“探春,你怎么会用这些东西?”他满腹狐疑。虽然探春并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这些东西,京城里根本没有
“算我天赋异禀吧这几样东西放着就知道怎么用了,就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你也太小瞧我了”探春吃得不亦乐乎。虽然味道不如必胜客,但也差强人意。
“不知羞”游诽忍俊不禁,又紧接着追问,“我头一回用的时候,还让小二来教了好一会子呢,你怎么上来就能用?若没吃过,我是不信的。”
“说明我比你聪明。”探春笑嘻嘻地打马虎眼。
游诽瞪了她半晌,见她笑容不变,也就只得罢了。反正往后相处的日子多着呢,他就不信自己查不出来了。
“那人倒像是……咦,不就是四姑娘吗?”忽然,鸳鸯惊呼一声,把脑袋伸出了窗口。
探春也顾不得嘴里的食物,急忙偏首,街道上一个妙龄女尼,正在与人争执着什么。探春只看一个侧脸,便认定了是惜春。
“真是四妹妹”她大喜过望,转头就朝楼梯奔去,“我去拉她上来聚一聚,可有些时候没见着了,一直替她担着心事呢。”
游诽急忙抢上,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别忙,她那里一时半会也走不脱,小心跌着了。”
虽说在贾府的时候,探春与惜春之间的关系也平常,甚至比不过迎春。但他乡相遇,两人自然格外欢喜。一旁的商贩却嚷嚷:“你弄坏了我的玉,不赔来可不许走。”
惜春胀红了脸:“我一个出家人,哪里有五百两银子赔你?说了化上了缘再来付银子,你又不肯,当街拉拉扯扯的,成什么样子”
游诽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扔了给他:“别讹人了,你这玉质粗劣,最多也就值二十两,拿了就去,再聒噪,咱们去龙九那里评理”
那小贩虽是不甘,但看游诽气度不凡,也就悻悻地走了。
“龙九是谁?”探春看他三言两语就解决了问题,忍不住奇道。
“塘沽这里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物,在这里想混得风生水起,可以不卖知府的面子,可不能得罪了龙九。”
这人不是头一次来中原吗?探春虽然疑虑,但一时半会也不想问,只是拉着惜春问近况。
惜春笑道:“我一切都好,出来走走,心情倒反比在府里的时候好。那会儿担心这个,又担忧那个,现在想去哪里,便能往哪里去。真正是奇了,妙玉却在我们家留着不走。”
“你觉得各处走的好,可旁人却觉得辛苦。”探春笑道,“你如今也居无定所么?”
“看到哪里顺眼的,便多留几日,总能找着道观挂单,倒也不愁。”惜春脸上竟隐隐现着笑容,不像在贾府的时候,总是一种不大耐烦与人多说话的神气。
探春看她穿着一身缁衣,虽成色还新,可料子却用得平常,心里微觉恻然:“在家里时锦衣玉食过来的……”
惜春打断了她的怜悯:“姐姐觉得我可怜,可我却只觉得欢喜。在家里这么些年,却没有哪一天过得有现在这样的快活”
“毕竟是一个单身女子,又娇养长大的……既是你居无定所,倒不如随我回去,咱们也能互相有个照应。茜香虽远,但王子待我甚好。王子,茜香想必也有道观罢?”
游诽含笑点头:“自然是有的,就是没有,现砌出一间来也不妨事。”
惜春却摇头:“那倒不用,好容易出了府,我还要一路看过去呢兴许过了半年,我就启程去茜香找你。”
探春看她肤色虽然微微显暗,但精神却好。尤其是一双眼睛,明亮更胜往昔,知道她虽过得辛苦,却是她想要的生活,也不再深劝,只另找了餐馆,让人开了素席。
游诽知道她姐妹二人有些体己话要讲,便带着三个侍女遥遥地坐在另一头。
两人互诉别情,惜春听得家里的消息,难免叹息一回。又说起自己,原来却是机缘巧合,拜了妙玉的师叔。
“说起来,你也算是妙玉的师妹了。”探春讶道。
“唉,说到妙玉……咱们家里就算送出了姐姐,恐怕还是不能就这么完了的。往后,姐姐莫如写信劝叔叔一劝,趁着这个机会急流勇退才是真的。”惜春忽然道。
“罢了,就算再有什么,我也管不着了。已经劝父亲退了的,他又不是做官的料,只怕是他顾着咱们家的恩荣,大姐还在宫里,我虽是提了,他也不肯。听你口气,妙玉的身份,似乎不一般?”
惜春迟疑半晌,才压低了声音道:“妙玉的身份也不同寻常,身份非富即贵。虽然师父不肯说,但我也猜着了一二,恐怕是与前朝有些什么联系。咱们家若不想惹祸,倒还是早早地抽身好。”
探春一呆:“前朝的……公主郡主?”
“怕是。”惜春涩声。
“若果真如此,就是皇上有心宽宥,恐怕也不能了。”探春苦笑。
惜春拍了拍她的手背:“姐姐若是有心,便派人送个信回去罢。叔叔虽不恋栈权位,恐怕还想着咱们家的爵位呢其实,咱们俩都已经不在家里,你又认了南安太妃,与家里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女王婆婆“毕竟住了十来年的。”探春哑然。惜春怕是早得了这个消息,竟能忍着不往回送信,看来虽然不是六根俱净,也净了五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