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把婢女都打发了下去,菀容不再收敛自己的眼神,直直的打量眼前这两人,从外表上看确实是极登对的一双壁人,男人的眼光从头至尾就只在柳卿身上,哪怕是在她进来的那一刻也只是扫了一眼,完全没有多看一眼,她对自己的容貌有自信,男人能做到如此,只能说眼中心中都放不下任何人了。
原来这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男人啊!真羡慕柳卿,这个集天底下所有的好运于一身的女人。
“不知两位所为何来?这屋里没有了别人,两位不妨直言。”
柳卿说着别人怎么都不会相信的实言,“我确实只是来看看你而已。”
菀容勾着眼角看过来,那番媚态让柳卿不由得暗赞这个行业果然是锻炼人的地方,就算不是自愿沦落到这一行中,该会的不该会的还是学得挺全了。
“要是菀容没有记错,奴家这是第一次见到王爷王妃,不知是不是奴家记错了?”
“你没有记错,菀容,你可知道……韩靖之拜托到了我面前?”
菀容脸上瞬间冷得能刮下一层霜来,所有的媚态收得干干净净,“想不到他还能请来您这位说客,真是了不起,我以为,王爷王妃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在茅城时便听过柳卿的大名,虽然见着已经失望不少,希望你不会让我更失望,女人之中难得出一个您这样的人,我也是敬重你的。”
“这可不是敬重的态度,本王倒不知道小小一个卖春女也有资格小瞧本王的王妃。”阙子墨眼神一沉,不管是谁,他都容不下别人对希及的不敬,希及真正的本事他们又有几人知晓?希及惠及的,又岂只是皇家,他向来都觉得能娶到希及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而不是希及高攀了他。
菀容
菀容神色一变再变,那种羞辱的感觉挥之不去,却也无话可驳,名声再盛又如何?能改变她是个卖春女的身份吗?
“闻听,好了。”柳卿毫不避讳的握住阙子墨的手,闻听对她无时无刻的维护让她心安,又甜蜜,可是这种扎人心窝子的话还是少说吧,没看人家姑娘都快无地自容了。
阙子墨眼神在转向柳卿的那一刻便变柔了,把玩着柳卿的手,不再说话。
“你对我很失望?因为我没有你想像中的好?还是没有传闻中的了不起?”
看柳卿并没有生气,菀容吃惊之下倒也忘了羞耻,“确实如此,柳公子的大名已经传遍天下了,谁不知道柳卿本事大,以一介女子之身压下了众心高气傲的世家子,原本……”
突然记起刚才男人犀利的言语攻击,菀容顿住了话语,倒是柳卿毫不介意的追问道:“原本什么?你随便说没关系,王爷不会再插嘴。”
看阙子墨听了这话居然也只是纵容的笑,菀容都有些压不住心底的嫉妒,这样的良人,谁不想拥有?
既然柳卿这么说,菀容果真说话更不客气了,“原本我以为柳卿该是如何的国色天香,如何的光风霁月,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入京后我打听过,自从你成亲后便再没有展现你才学的事情传出来,是不是……您已经江郎才尽,沦为庸俗了呢?”
阙子墨恼怒得直想反驳,被柳卿眼神压制住了,真是,希及所做的又岂是你们这些升斗小民能理解的?一份改变朝堂官职的官制你们再投胎十辈子都弄不出来,这几天被众臣热议的邮政系统将为你们带来多大的便利你可知晓?
真是,明天他就要进宫,让皇上在这邮政的事弄好后宣告天下,这是希及弄出来的,看谁还敢小看希及,说她江郎才尽。
柳卿好笑的看着眼露不忿的阙子墨,怎么跟个孩子似的了?不就是说她两句吗?
“菀容,只要经过了十个人相传的事情便有可能变味,你想想你听到的都是传了多少人的了,我是人,一个很普通的女人,要说我和其他女人有什么不一样,也不过是比她们多认了几个字,多读了几本书,多懂得一些道理,多爱自己一点,把自己放得更高些,而支撑我做这些的,便是因为我有一个好出身,要是我只是个普通百姓,又哪有现在这样的柳卿,你很不甘,对吗?”
菀容毫不掩饰的点头,她确实不甘,要是她也是生在柳家这样的家庭,又岂会沦落至此,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就更恨那个名为她父亲的人,要是他负责任一些,她又哪用卖身葬母。
“既然不甘,为何不改变一下呢?这天底下的路确实不好走,但也并不是条条都布满荆棘,不管如何,都不会比你现在走的这条路更难走。”
“你到底还是来当说客的。”菀容神情木然,她何尝不想选一条更好走的路,但是这条路,哪有那么好回头,要是失了这条经济来源,她以后该如何生活?成亲生子吗?这肮脏的身子谁还会要他,弟弟还那么小,天姿聪颖,只要能拜得明师,一定能有个光明的前途,这样,她也就对得起母亲的嘱托了。
“不,我不是韩靖之的说客,从心底说,我看不起他,一个男人做到他这程度,太没担当了,他应该也熟知我的性子,自己不敢来拜托我,而是通过和我关系较好的长者来,因为他知道我无法拒绝那位长者,但是当时我也说了,这个忙我不想帮,因为我看不起他,但是那个长者的一句话打动了我,他说你往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别这么毁了,菀容,你的人生才走了一小半,你有想过以后吗?要我说,你没必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那不是你该承受的,想报复他有许多种方法,比如,让自己活得更好,让他觉得,没有了他,你一样爬得起来,你的弟弟一样能因为你而前途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