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和年十一月十五,又是一个大雪纷纷的日子,月曜国皇上与皇夫范锦下葬,次日月离登基,君临天下!
正文42天下为聘
一身明黄色便服,没有带朝冠,依然是一支发簪挽发,只是换成了明黄色,足下是明黄色软鞋,周身上下没有一点佩饰,干净的爽利。除了白色换成了明黄色,月离就这么出现在了第一天早朝上。
后面伺候皇上更衣的宫侍有些欲哭无泪,皇上这身衣服是朝下穿的,这上朝穿也太随便了吧,礼官会不会说?很担心。
三声吾皇万岁还没拜下去,月离的清朗声音便响起。
“都免了!”
众文武百官,公主们排列两边微微愣了下,刚刚弯下的双膝就这么直了起来,按住疑惑等待着新皇上接下来的举动。
虽然忙碌了大半月,先皇去世新皇登基祭、朝政,可大家的心思还是放在了新皇上的身上,老臣,特别是先皇的宠臣所想的是怎么拿捏,根基不稳年轻的臣子想的是怎么讨好。清流直臣是颇有微词的,本来对这个像是忽然从天上掉下来的皇上就有些看不起,再加上先皇、先皇夫、月王爷大葬这位皇上没有掉一滴眼泪,没有表现出一点悲伤,更叫她们不满,这是什么,这叫不孝!月曜国一直以来都是以孝治天下,显然这个新皇上完全不具备这点,短短的一夜之间类色这样的折子就呈上了一大叠,且言辞犀利。
而这件事除了五公主外就连其他的公主们也都有些不舒服。五公主觉得皇上在和两国皇上谈的那些条件比掉几滴眼泪要实用得多。
“都有什么事说吧。”月离也没坐下站在御案前,双脚交叠,双手扶着御案,很随意,很优雅,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只是黑漆漆的眼底沉静的压人。
众大臣忍不住看上皇上,都是一呆,神仙相貌的皇上站在那,在她们的眼底就像神立在云端俯视着她们,叫她们感到自己有些渺小,想起了皇上在北疆的那些传言不禁畏惧了几分,只是皇上的这句开场白怎么听起来不伦不类呢。
月离见没人应接着道。
“既然你们没事,我就先说了。第一件,关于和日照国和星灿国交涉换回她们皇上的事就交给三公主了,四公主和五公主陪同,这是要求。”说着月离一只手很随意地从案上取下一个折子扔给了三公主,准确无误被三公主接住。
“皇上!”一个礼部的官员像是终于抓到了什么,马上那个开口,“臣有奏!”
“等我说完。”月离看也没看。
对方一窒,显然没想到皇上会是这样的反应。
“插一句题外话,刚才我问你们有事没有,你们不说那就是没事,既然没事就等我说完在发表你们的意见,而且也要一个人说完一个人再说,这样听着清楚。明白吗?”
“……回皇上的话,明白了。”众大臣呆愣了下异常的异口同声。
“扑!”五公主险些笑出声,身边的四公主推了她一下。
“还有,以后说话都简单些,比如刚才的话,明白就明白了,不用再加上前面的话了,浪费时间。”月离没停顿接着就转到了下一件事。
众人呆呆的,难以置信,只有五公主很慵懒地看着月离,眼里没有多少尊重,倒是很欣赏。
“第二件,有关于孝道,按照惯例,先皇驾崩全民守孝三年,这有失人性,先皇是我的母亲,守孝三年也是我的事,传旨,此条废除。”
“皇上不可!”先前的那个礼部官员又忍不住开口道。
“你没听懂我的话吗?”月离声音有些沉。
“臣……皇上!”
“来人,请陈大人到偏殿,什么时候能听懂我的话了,再请过来。”
“这……”陈大人被震住了,一脸呆滞地被扶下去。
偏殿其实就是朝堂的偏后位置,也能听到皇上和大臣问话的。
这下所有人都紧闭上了嘴,有人也在暗自冷笑,等着月离说完挑刺。
“我为先皇守孝三年,三年后迎娶皇夫,然后再封后宫。月王爷对我有养育之恩,我无以为报,而对生我的皇上我又没尽一天子女义务,如今我只能以另一种方式来为两位母亲祈福,三十年之内月曜国免秀,自由婚嫁、免除跪礼、放出宫人、囚犯免去死罪,赐戴罪立功的机会、先皇的夫侍奉养在原有的宫内,我暂不入宫居住。第三件,从明日起,大家上朝议事会有桌椅,辰时上朝,午时休息半个时辰,酉时下朝,有重大的事会加一个时辰,七天休一天,休息各部要留人。第四,先皇曾说,希望月曜国科举广招男子,作为女儿有完成母亲遗愿的责任,因此明年起,男子也可以参加科举,我要亲自过问。下面我来处理这些日子积压下的折子。”说着月离随手拿过一变的折子翻看起来,不过眨眼间便做出了批示,淡淡地道,“以后所有的折子有事说事,没用的就不要写了,做不到的回去好好学习学习学习,然后再来当官。”说着将折子扔各自负责的大臣手上,又是相当的准确无误。
这一番话下来叫众大臣很惊讶,三十年之内不选秀,这样为孝道牺牲的皇上月离可是第一个,这个简直无可挑剔,还有月离说的那一条条,想反驳但又不知道月离这是说完了还是没说完,张口又闭上,闭上又张口,但最终谁也没发一言。
而月离对这些一概视而不见,一边说一边批示再一边下旨,渐渐地人们两眼瞪圆了,因为积压了几个月的奏折月离不到一个时辰就全部处理完了,而且批示的在她们反应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总之在这跌宕起伏的情绪中各自收获的都不少,有点百味掺杂,说不出什么滋味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月离此时此刻叫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收拾起了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