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是不是?欢迎。
谈时政,表忠心,现本事?没问题,肯定给表现的机会。
只是……没有单人行动……
兄妹两个一下晌的时间都在屋里说说笑笑,谈的全是朝上之事。并不十分遮掩。只是外人也无从得知,在说到一些名字的时候,温二娘会故意捻一下手指。开始几下温思贤没反应过来,可很快就明白了。只是,为何明知道屋里只有蓉蓉和闻墨两个,还要这般谨慎呢?
“是不是,她在那头,日子不好过?”
闻墨见郎君呆呆看着案上之物,不由叹气:“且看三郎那副笑呵呵的模样,也该知道啊。况且咱家二娘子那么伶俐的个主,她要想哪个喜欢她,还不是手到擒来?”说完久时不见郎君有动作,不由叹了一口气,把一个二娘子拿来的药枕摆在了床头:“别想了,已经是人家的人了。”
又是无语。不由有些气闷,可见郎君看着那些花草茶怔怔出神的样子,也不禁心软了。
“吾看三郎待二娘子很好,郎君且不必操这些心的。”
“可二娘似乎不快活。”从始到终皆淡淡的,从容镇定,却无半点羞涩愉悦。
闻墨垂头,过了好久才道:“这样不也很好。圣人不过是想借程家联姻,让世贵勋官们知道温氏有靠尔。卢国公何尝对郎君有过亲近?他家自然也有他家的算盘。咱们不亲近,也犯不着太亲近。这样不远不近的正好,两家各借各势,却也不是亲昵。不怕日后君王猜忌。”
“可二娘呢?程家要待她不好怎么办?”郎君发火了,执起一块砚便砸了出去。
如此暴怒,唬了闻墨好大一跳,也把院里差不多歇下的仆婢皆惊了起来。闻墨皱眉,低声好劝:“不还有公主么?有公主看着,程家哪个敢惹二娘不痛快。”可郎君却根本不想听解释,伏在床上,竟是低泣起来了。
半年转
正元七天假,初五正式上朝。
起居郎在早朝前便在跟备在圣上左右的,是故,当太宗自两仪殿而出时,便看见背负晨辉,立在阶下的起居郎今天面色有些不对。斯文净白的面色上冷冷的敷着一层霜,象是为什么在生气,更象是刚又病了一场似的憔悴。大年下的,在家里好好呆着,怎么呆成这个模样出来了?
“可是病了?”
起居郎躬身揖礼:“是,已经好多了,臣谢圣人关怀。”
简简单单几句话,光听音是听不出意味来的。可那脸上的功夫就需要再修炼几年了。
贞观二十三年,新年伊始,万相更新。
随着长孙太尉的病退,朝局在风雨猜测后,渐自生出一种很莫名的意味来。圣人在提拔了一阵子褚遂良后,又将爱重放在了上官仪身上,另驸有魏大人长子魏叔玉在妻子故去三年后,被圣上指婚,娶了江夏王李道宗的长孙女。虽是庶出的,却是王族了。当然还有永兴县公虞昶的长子,被召令回京,任在了礼部。更有娶了长孙晚娘的西眷裴宗子裴炎,被圣上亲点放在了吏部关窍之上。之外更有诸多调令,都不是关键卡位上的大员,却是一些看着闲散,却习上几年便可挡上一面、颇有前途的好职。而且太宗这次提拔而上的人,无不是功臣名勋之后,既让老臣心服感恩,却也都是精中选优上来的。
看着不是洪浪涛天,却让那些久闻官场的老狐狸们,后脊渐渐发凉了。
“圣上这是要给太子殿下打班底了。”今春多雨,虽农田得灌,可江夏王的腿疾却是犯得狠了。太宗多次派了太医来瞧,又亲来征看几次,可结果却是一样。病入骨里,非药石可愈了。只盼天色早好,才可缓些病痛。为此,便辞了大半事务,只挂着几个闲散职位,多半时间在家养着,与三四旧友聊些旧事。而这其中,自然有卢国公程知节的身影。
二人是在平隋时便一个壕里打滚过来的,后头征战多年,更有默契。只是有些交谊却是不能放在明面上的!恰如曾经虞国公温彦博,算下来都是点头认可过的知友,可平素也不过是面上情。承恩君架前,原是最多不得已的。
“吾这病,怕是不能好了。”已近初夏,江夏王府书院里,有两株极色瑰丽的海棠,清娆满枝头,绽放了一树丽影。坐在树下,晒着热阳,随摇椅晃晃,简直舒适。只可惜,话里透出来的意味太差了!程知节叹了一声,无话可说,不管如何,他们这几个总算是一年一年熬过来了。圣上身体看上去无甚大恙,可是这样隐匿布局却不是假的。朝野已有诸多猜测,圣人这次布局动静大得多人得知,到底是龙体果真有恙了?还是又下奇局?亦或者两样都有。
“老兄长家当无虞吧?太子可是很爱赏驸马的。”便是换了新君,老父这里失了君宠,可还有儿子顶上。
程知节叹气:“一个好不顶用啊!处默就不用说了,道宗也知道。指望他不出大错就是好的;至于小的那个……”
“处弼不是娶了一房伶俐的妻室了么?”江夏王这次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圣上安排的这桩婚事,实在诸多诡道。不管程家有没有为温氏出力,温氏是借定这个风头了。温二娘是虞国公的爱妹,程三郎又喜爱她,便是知节当真没使劲,只要不动就是出了力气。至于两家会不会拧成一股绳……温家到底是骨里有些书呆气的,闺阁后宅之事无人可知,可虞公与他妹婿,从不多作亲近,说话也只是淡淡的事,已经让诸多疑惑好奇了。而后,便渐自生出一股怪怪流言:什么明月儿原是吞月的意中人,无奈分离,程三这个号称与吞月最好的,却在义友出家后,娶了他的意中人。虽是举案齐眉,十分宠爱。可听说那明月儿却并不喜爱程三郎。也是故,不管哪家请宴,程三郎都不带妻室出门,而自从婚后,长安城内便再无人见过温二娘。到底过的是好?还是不好?程三郎倒是每天笑嘻嘻的,可虞公的脸色为何从不见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