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二十二年冬,腊月初六,虞国公嫡妹温氏嫁予卢国公嫡三子程处弼为妻。
花儿开
支在西院正中央的青弯、遮天蔽日。环拥花团锦簇,内里也是一片繁华锦绣。
程处弼记得帐子里那只妆台是二嫂送的,黄花梨弯足一屉海棠妆台,做工极其讲究,听说雕了九十九朵海棠花,每一朵都不一样。而那装了满屉的珠钗首饰,更是件件精致奢丽。都是二嫂一手包办的,压根没用到温家的妆奁。适才帐中贵妇们看得直啧啧称赞,可见有多好了。噢,对了那只妆台摆在右手,左手处是大嫂给置办的贡台,贡着儿臂粗一尺三寸高的喜烛,还有一只同心壶两只连理杯。
刚刚在一堆人的起哄下,已经喝了交杯酒。
听说壶里原本放的是梨花白,可二嫂不同意,她说猫儿不爱那个,非要给换成西域葡萄酒。倒是香甜许多!可是那只猫儿的脸上斯文柔和的笑厣实在是看得别扭。她在装!毫无疑问的在装!一想到自己一生一次的大婚交杯酒,是与一个装模作样的妻子共饮的。那美酒的味道……不甜、也不苦,具体是什么味道?程处弼歪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有些沮丧,似乎那个时候,光顾猜她的心思了。
然后……
所有的人都笑嘻嘻的退出去了,只留下两个人在帐里么?
好几个月未曾见着的温二娘就坐在身边一掌之地,可程处弼却只是在发愁。怎么办?
她不欢喜自己!理由……程处弼不大想回忆那个字。不过解决的办法倒是想到了:温家的男人虽然不在外头胡天胡地,可是上任国公,也就是猫儿家阿爷婚前是有过通房的。至于温大……好象没有听说过,不过以温大的性子也不可能让外人知道那种事去。不过就她阿爷一事,好象就好办多了。可是怎么扯及那个话题呢?
直接说?不好。
拐弯讲?可是从哪里开头比较好?这个问题比较犯愁。冥思苦想不得解决。
然后……
脚上突然有动,一个警醒侧头,就看见重纱之下,不甚明亮的帐幔里,温二娘正俯着身……对了!“吾来、吾来!”要解开脚趾上系的五彩绳的!好心帮忙,却不想啪了一下,手被打开了。一句话没有,不对!是一个字也没有。只觉得二人脚趾相连的地方被扯来扯去,然后,解开了。相趾分开的一瞬,程处弼心头十分十分的不是滋味。好象觉得原本不是他的东西,如今终要离开似的。再然后,听到了盒子打开又被扣上的声音。再然后……温二娘竟起身宽起衣来了?
心跳如鼓,又有些结巴,却象是窃喜般的不敢不能说话。只瞧着衣袍一件件褪下,只余一抹长款裹弦后,扭身上床,扯过被子睡到了枕上……
这个、接下来怎么办?
程处弼觉得有点慌乱,他没想到温二娘会这样,他纠结了很多天的是该怎么和她开口说话?至于后面的事,压根没敢想。上次挠的太痛,而这次并不只是拥吻一下。却不想,这只猫儿居然这样……她都倒下了,那么……好象有点想笑,手指却有些哆嗦的起身除自己的衣物。待到脱好时,才发现温二娘居然只扯了半边被子盖在身上,那半边在那头啊?有些为难,可好在是猫儿扭身脸朝着床内。便小心拽住一角,扯了扯,她好象没拽着。顺利的扯过来,看看那头,似乎足够她盖的。再然后,平平的躺在枕上。
枕是一只并蒂连枝枕,黄扬的里木裹了颇厚的锦絮,比平常睡的软和许多。大约是这个缘故,程处弼觉得脖子底下有些空空的,躺得十分不适,可又不敢乱动。
帐外喝舞欢庆的声音仍是响烈,隔着一两个院子还这样高声,可见是极热闹的。
这会子,程处弼突然想出去喝酒去。虽说肯定会被笑话,可是总比这样木头一般的躺在床上好。但是……能出去么?不能。有些沮丧,却又有些期盼。她刚才那样了,一会儿会不会那样?要是她主动些就好了,哪怕一个暗示也好。可是似乎不大可能!这种事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姑来做?况且明天要是没有白巾交上去,大家都不好看。想到此,鼓足勇气侧过身来。莹莹的微光透进来,映入眼帘的是正红色的锦衣裹弦和雪白莹润的香肩。肩头有些细致,蝴蝶骨轻薄得让人不敢相动。不过幸好的是,裹弦的带子在左腋下悄悄露出了一个小头。探出两指来,轻轻扯出……
很好!她好象没发觉。
再然后,轻轻的扯开系绳,小心抽出,那片正红委委的落在了床上,露出了整片的玉脊。
试了一下,不行,手有点颤得厉害。
两下,还是不行,她好象动了动。
第三次的时候,程处弼几乎是闭着眼,咬牙覆上去的。只是刚刚握住香肩,就觉得掌下一颤。十分十分的不是滋味,可还是慢慢的、悄悄的凑了过去,若有肌肤相亲时,动了动指尖,没反应。低头小心的帮其把镶着明珠的隐钗拨了下来,然后一头青丝如玉散在枕上,洒在了程处弼怀前。丝而一缕的幽香自发间流溢而出,闻在鼻间,似乎是玉兰,可又似乎又象是茉莉。很香!抚一下丝柔十分顺滑,偏又柔软服帖。忍不住多抚了几下,然后似乎觉得掌下肩头松动了些。这让程处弼十分欢愉,便半俯起半个身来,换了一个合宜的手法继续摸她的头发。先从发顶抚起,然后长长的缕下来。其实她的头发并不长,那次发脾气的缘故。可是也好,长了其实很容易扯到。不长不短握在手里把玩也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