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算是被圣人记得了么?楚楚、怜怜四女柔顺的跟着小太监出去,悄悄的松了口气。
夕阳西落,明月高升,皇帝还在赶往上都的半路上,东宫的太子也在面临着一个让他暴怒的问题。太子妃有孕,东宫司闺安氏板着张老脸,硬是拦着他,不许他再跟太子妃同床而眠,甚至振振有词的道:“殿下,这是规矩。太子妃有孕,本就不能再伺候殿下,这也是为了太子妃和小皇子好。”
安司闺十分严肃的对苏颜行了一礼,“太子妃,为了您与小皇子的健康,明日还是搬到含光殿吧。”她早就看太子妃厚颜无耻的跟着太子同居丽正殿不爽了,这会儿有正当的理由让太子妃搬离丽正殿,她第一时间就提出来了。只要太子妃搬走了,她就别想再搬回来。太子妃有了身孕,不能伺候太子,就是杜氏几人分宠的时候。她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让太子先宠杜氏。
“太子妃不必担心殿下没人伺候,掖庭宫的几位孺人都已经学好宫规,定能侍侯好殿下。”安司闺有觉得有话说在当面,太子妃为了贤良的名声和肚子里的孩子,再不情愿也只能忍下。没准儿,还会亲自给太子安排伺候的人。
苏颜看都没看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娇声道:“七郎,我困了。”腹中的这个娃娃分外体贴她,有孕近两个月,她除了有点渴睡,食量略增外,再无任何不适反应。
太子见状连忙搂住娇妻,柔声道:“睡吧,我抱你去内室。”
被太子和苏颜无视的安司闺,上前一步,伸手相拦,“殿下……”才说出两个字,就被太子一脚踹到一边去了。
太子冷眼瞅着抱着肚子卷曲在地上的安司闺,傲慢的道:“在东宫,孤就是规矩。”他最近是不是太和蔼可亲了,随随便便冒出个人,就敢跟他谈谈规矩。妈蛋,还敢让卿卿搬出丽正殿,还要那几个丑女来伺候他,谁给她的胆子,真是找死。
他垂眸看看偎在自己怀里,已经闭上眼,呼吸渐均的爱妻,压低了声音:“木蓝去叫李平,赏安司闺三十板子,让她长长记性,省得忘了她的主子是谁。”他得记得,等卿卿睡醒后跟她说,把安司闺降职。省得她顶着司闺的名义,对她指手画脚的。
安司闺木呆呆的任两个粗使宫女拖了出去,交给侯在殿外的李平手中,听见太子妃贴身宫人轻柔的声音:“殿下说了,赏安司闺三十大板。”
李平含笑道:“咱家知道了,人交给我,木蓝快回去伺候殿下和娘子吧。”
安司闺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才想张口喊冤,就被早有准备的太监拿东西堵了口,如同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太子处置了安司闺,略略出了口恶心。他动作轻柔的把一秒睡熟的爱妻放在床上,替她换好了寝衣,才低头亲亲她的小嘴,吩咐宫女们照顾好,自去洗漱。
东宫内侍院中,被堵了嘴、去了下衣的安司闺,让人绑在长条椅上,两个拿着寸半板子的太监,面容冷酷的站于两侧,等着李平发令。
李平抱着手,站在椅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安司闺写满愤恨和害怕的眼睛,咧嘴一笑,轻柔说道:“安司闺,你该庆幸,娘子有了身孕,殿下与咱家都不想见血,否则,你这条小命可就保不住了。”李平刚刚有那么一瞬间,真想借着行刑的机会弄死安司闺,到底是顾忌到苏颜有了身孕,这会弄出人命不吉利,只能悻悻的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对着两个行刑的太监挑了挑眉,“娘子有了身孕,见血不吉利,你们看着办。”
安司闺这会儿是真的害怕了,身在宫中久了,有些阴私手段她最清楚不过。李平虽然说,不要她的命,可这三十板子下来,她人也就废了,活着就是受罪,还不如被打死。
多管闲事
正如安司闺所恐惧的那般,三十大板之后,她感觉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腰部以下完全没有任何知觉。第二日,李平来传太子妃的命令,直接革了她司闺一职。
安司闺死死握住床头,声嘶力竭的喊道:“我是先后任命的司闺,太子妃没有权利革我的职!”
李平呵呵一笑,“若是皇后在,整个东宫确实都是皇后管。可先后已经去了,圣人又没有继后,这东宫自然是太子妃说了算,您说是吧。”什么玩艺,还敢拿先后来压人。也不看看,就算先后在,看在太子妃怀了皇嗣的份上,也只会先处置你这个奴才,而不会说太子妃半句不是。
看着小太监把心若死灰的安氏拖走,李平勾起唇角,讥讽的一笑,“老老实实当她的司闺就行了,非要心气高的想出头,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能捞回条小命就行了。”
李平也没克扣安氏的东西,反而让伺候她的小宫女把值钱的东西都收拾了,连着安氏一并送到杜氏院中。对着眼含惊慌之色的杜孺人,李平笑吟吟的道:“杜孺人,安氏言语不当,冲撞了殿下,本该重罚。但是娘子和殿下心慈,只赏了她三十板子并革了职。想着她也曾伺候过先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家该养她的老。殿下说了,以后便将她安放在你院中当值,要好生照料。”
杜孺人看了看瘫成一团的安氏,颤着声音应道:“妾领命。”她知道,安氏就是太子妃给她的警告,杜氏刚刚冒出的那点争宠之心,瞬间就淡了下去。
李平看着杜孺人跟霜打的叶子似的,瞬间就蔫了,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人优哉游哉的走了。
掖庭宫中没有秘密,安氏被罚又被革职,最后半瘫的送到杜孺人院中之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掖庭宫。刚刚因为太子妃有孕,认为可以借机夺宠的宫人们,转眼间就熄了那点不甘之心。特别是杜孺人身边那几个良家子,看着安氏的惨状,悄悄白了俏脸,再不敢多想,只管安份守已的伺候杜孺人,期盼着有一天,可以出宫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