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话还没说完,就被郝靓横眉怒目地打断:“你多大了?”
“小生年方二八。”
“十六?”
“二十有八。”
切,比单尔信那个老流氓还大两岁!郝靓更怒了:“我才二十二,你叫的哪门子姐姐?”
孙沄又作揖:“能者为长,姐姐今日救了小生一命,拜师不太妥当,就让我拜您做师姐吧!顺便经常讨教一二。”
孙沄穿着一身雪白的海军常服,看起来英俊挺拔,颇有些翩翩出尘的味道,又是一口一个小生的,几乎让郝靓以为自己穿越回了古代,可惜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不要脸的,尽管仍是绷着脸,语气却少了凌厉多了无奈:“讨教不敢当,切磋的事以后再说,我今天还有事,再说你也得赶紧回去汇报一下吧?”再是爱将,恐怕刘沙也得削他一顿,职业素养明显不够嘛!阿拉伯人正式发言之前特别喜欢先背一段《古兰经》,这是同传界的常识,就算他不懂阿拉伯语不能照原话翻译,也不能像她一样把《古兰经》全文背下,随便糊弄两句也是可以的,总不至于在那儿干瞪眼啊。
孙沄也是考虑到了这一层,再三感谢之后苦着脸匆匆走了。
六十八
因为梁宇冰是皮埃诺中将的随身翻译,所以直到午宴结束,中将休息的时间她才得空跑出来和郝靓见面。
多年未见,梁宇冰已经不是当年故作老成说话却率性的少女,她现在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职业女性的自信和笃定,还有一股勃勃的英气,见到郝靓她明显是高兴的,表情却很克制,笑得淡淡的,带些感慨地道:“真没想到你会参军。”
很久没见到亲人,郝靓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唯一的表姐,要不是两人都是一身军装,还是不同国家的,她甚至想去抱抱梁宇冰,嘴里说的却是:“我也一样,没想到你会去军队。”记忆里,表姐是个很有追求,目的性很强的女孩,却不算热血,她还劝过自己去海外留学。
梁宇冰挑眉:“我可是以第一名的成绩从军校毕业的。”
郝靓觉得此时梁宇冰又和记忆力的形象重叠了,还是那么自信。接下来她先是问候了长辈们的身体状况,得知所有人都安好时,感觉甚是欣慰,又问到表哥梁宇焕。
“如果知道你还惦记他,他会高兴坏的。他本科毕业后读的法律,刚刚接受了国务院的聘请,很可能会去驻华使馆工作,经常对外宣称是去‘寻找美丽的小表妹’。”梁宇冰耸耸肩,一副不屑与之为伍的样子。
这下轮到郝靓不好意思了,梁家的人那次回国探亲之后,双方一直保持着联系,郝敬出事后,郝靓先是住院,后来搬家,几乎和原来的亲朋好友都不再联系,中间也包括梁家的人,想到外公外婆都已接近耄耋之年,自己现在的身份又不方便出国,也不知此生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忍不住就有些感伤。
时间有限,两人匆匆说了些近况,又互留了联系方式,梁宇冰便打算告辞准备下午的工作了,而此时单尔信遍寻郝靓不着,正好走了过来,梁宇冰一看到他又不走了。
“嘿,真没想到你也在!”梁宇冰说着还伸手去捶他肩膀,单尔信下意识地躲开,面带疑惑地看她:“你哪位?我认识你吗?”单尔信自认年富力强,还没到记忆力减退的时候,这女人他肯定没见过。
梁宇冰悲愤了:“单尔雅,你怎么回事?我连你名字带长相都记得,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郝靓赶紧去制止梁宇冰暴走:“他不是上次陪咱们玩的单尔雅,他是单尔雅的弟弟单尔信,双胞胎,你懂的。”
梁宇冰恍然,上下打量了单尔信一番,撇撇嘴下了定论:“尔雅比你帅,也比你有风度!”面对一个女士,怎么能张口便问“你谁啊?”,这种做派太不绅士了!
单尔信面色不变,对梁宇冰点点头算是道歉了,对她的评价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郝靓叹了口气,为两人做了介绍。
“我表姐梁宇冰。”郝靓伸出左手。
“嗯,这是单尔信,你知道的,我继兄,其实严格说来你们也算表兄妹了。”郝靓又伸出右手,见单尔信迅速回头盯着她,恶狠狠地像是要吃人的样子,郝靓咽了口口水,又深吸一口气接着补充了一句:“那个,还有啊,目前我们在谈恋爱。”
“什么?什么?”梁宇冰来了兴趣,眼睛瞪得像铜铃,显然米式的教育也不会磨灭女人八卦的天性,刚要严加逼问细节,一个身穿米国海军军服的军官匆匆走过来,向梁宇冰敬礼后道:“皮埃诺中将找您呢。”
梁宇冰懊恼无比,对长官的命令却一秒都不敢耽搁,只来得及回头说了一句回头“一定要联系”。郝靓怀疑这句话虽然说的铿锵,但原因并不是什么姐妹情深。
梁宇冰匆匆离开,郝靓还有些惆怅,回头发现单尔信的心情却是颇好,来海边后由浅棕变深棕的一张脸上,满满的都是笑意,眼睛亮闪闪地看着郝靓,呲着雪白的牙问她:“你啥时候又多出来个表姐啊?”
“我妈大哥的女儿,七八年前在c城见过一面。”郝靓回答的言简意赅,“不过她们已经是去米国移民的第三代了。”梁青这几年不乏出国的机会,不知道和他们接上头没有。
单尔信摇摇头:“去国外探亲有点困难,等他们什么时候回国再一一拜访吧,你还有啥亲戚?咱们有空都见见,对了,你说真要提亲是不是得去你爷爷家啊,听刘沙说他老人家是个学者,名士,会不会很难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