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拿了双鞋换上后,应晨书回头将大门关上,再来扶起她,一手牵着她一边拎着行李箱进屋。
君熹的目的是客厅的沙发,想去那个舒服的沙发坐坐休息,而应晨书的目的则不然,他将行李箱放到楼梯口后,转头往对面客厅里的壁炉走去。
上面有个相框,相框里裱了一张宣纸。
应晨书在16年她离开后多次打开这里的监控看,发现了她最终把那张写着三句诗的纸放到相框里了。
走到壁炉柜前,他拿起那个相框。
君熹见此,有些不好意思。
“应先生……”
“嗯。对不起……熹熹。”
“哎,说这个干嘛呀。你知道那个是我写的吗?”
“知道,当年看了监控。”
君熹恍然,慵懒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举着那个相框,浅笑:“我那会儿写着玩的,没丢了是因为觉得我可能还会再来,等我七老八十的时候来了一看,哎呀,年轻的时候一个人来这过年想着应晨书呢,也挺美好的。”
应晨书回眸。小姑娘靠着沙发慵懒非常,整个人从容貌气质看还是很显小,肚子都看不出什么孕味。
“你怎么会觉得,七八十岁来这的时候,看着这张纸,觉得年轻时一个人在这想着我,挺美好的?”
“因为,想你这件事,本来就是美好的。”君熹粲然甜笑,“反正我也释怀了,我也不恨你,那想着你的时候,就是美好的,你所有的好让我觉得美好。”
应晨书放下相框朝她走去,把她抱起来放怀里亲。
君熹把手攀上他的脖颈,自己主动去回吻。
“应先生从没对不起我,其实有对不起的是我,我让你牺牲了好多。我只是知道你不接受我这么想,所以便不想也不说了。但这一刻,应先生和我在这,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是从未想过的事情。”
“我知道。”应晨书声色有些哑,“我爱你。”
出发德国之前,应晨书给赵高启发了消息,让他这两天带练安的时候要跟小孩子嘱咐嘱咐,不能在国外胡来,苏文轩更要好好教育。
赵高启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恰好国庆后他有个去纽约出差的工作,刚好练安就在纽约,就准备顺便去一趟看孩子。
出发前的那日在办公室做准备工作,下属敲门进去,走到他办公桌前,压低声音和他说:“有人来访,赵先生。但是人您不想见。”
赵高启都笑了,一边看着手上的文件一边说:“你瞧瞧你这话有没有毛病?我不见的还来说,嫌我闲得慌呢。”
下属弯下腰:“抱歉赵先生,但是我与对方说了后,唐夫人坚决要见您,说,您肯定对她说的事儿感兴趣。”
赵高启扑哧一声更乐了,“唐夫人,又是那玩意的夫人呢。不是她到底想干嘛?我能给她什么好处啊,想都想不出来。”
下属也觉得他们俩八竿子打不着一块,以前隋家还在位的时候,和赵家也不是很有牵扯,虽是对立但是大家明面上都没什么交集,私下作对的也不多,只是意见不合罢了。
“那您见吗?她一直没走,并且说,这一趟走了就不会再来了。”
“啧,威胁我呢。”赵高启瞅一眼下属,洋洋道,“你觉得她能有什么事儿?她那前夫犯的什么法她不清楚啊?虽然早离了但是我什么人,老子还在工作呢,她找我,我肯定得避嫌啊。”
办公桌前的年轻男人点头:“是这个理,那她会不会,目标是她那位前公公?毕竟那位还在,我听说隋育修身体抱恙,一直打算申请保外就医,但是还没批下来。
因为这事没找上咱这来,所以我就没告诉您让您烦心。”
赵高启摸了摸下巴:“为这事儿找我,也犯不着吧,庞家那么多关系网,找不到人办这事儿?”
“毕竟这事当初是辛先生主持的,您也一直盯着的,您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您死死盯着的案子别人不敢翻天。所以可能外人不敢私自插手。”下属跟他说,“也许有高人指点让她来找您求求情,您会给女人一个面子也说不定。”
赵高启哼笑:“我给她面子……他妈谁给我面子。”他深吸口气,“过去的事,其实跟她无关,老子也不想牵连,但是她庞家要是至今还惦记着隋家,那我可要株连九族了,我给她个鸟面子,都不是什么好鸟。”
下属偷偷窥探他乌黑的脸色:“那……拒绝了?”
赵高启抬起手就要挥,但是一看时间已经快下班了,也没什么事了,他心头此刻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闷沉感,十月的北市,秋意漫天,满城金黄,是最舒服的一个月份,到下月就冷了。
但是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人而想起了前一阵去扫墓看的人,竟然在这秋意绵绵的午后,有些大雪压城的沉闷感。
明明知道这女人说不出什么他感兴趣的话,他难道能去和她徇私枉法嘛开哪门子玩笑,但是潜意识里感觉,如果不见,他心头的沉重好像会更深,好像错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