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晨书像每次坐车一样,把她抱着。
君熹头上戴了珠钗,晃动间撩起眼皮茫然地看他。那一秒,应晨书的眼神都忘了转动。
“熹熹。”
“唔。”她还是害羞,浅笑低头。
应晨书靠近她,薄唇微动,声音缱绻:“你没有长辈在,没有敬茶的环节,那有些话,就在谢安街说吧,这里就是你的家。”
君熹撩起眼皮,缓了缓,忽然回想起刚刚他递给她的东西。
她又低下头,打开那份东西。
“这是什么。”
下一秒,她看到上面有婚书二字。
君熹眼睛闪了闪。
应晨书说:“是聘礼之一,我想今天在这拿给你。”
君熹定定看着那红纸写就的一副词。
她匆匆合起来,没一字字看就合起来,抬头。
应晨书见此,浅笑,对她说:“——高堂在上,立此书为证。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织。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车子无声碾过谢安街十里红毯,阳光在窗外呼啸。车厢中,男人磁性嗓音在耳边潺潺流转,如水般滴滴落在她心头。
每一个字,合着他炙热的眼神,像烙印一样,这辈子都将会刻在她心头。
婚书落款,是应晨书的父亲。
是最正式的下聘婚书。
君熹知道正常的婚礼会有这个东西,但是她的婚礼她很多都不在意,都忽略掉了,毕竟有这个婚礼已经是她从始至终,从与他在一起开始时就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而这样以示明媒正娶的婚书,应晨书在婚礼这天拿来给她了,他早拿到了,但是她没有长辈,他便没有送到她父母手中,而在今日,在这个她住了八九年之久的谢安街,念给她听,让谢安街给他们的婚事作证。
君熹低头,靠到他肩头。
应晨书抬手,将她拥入怀。
婚车驶出谢安街,远远朝北城城区长街开去,延绵不绝地占据半条车道。
距酒店五公里的路开起来还是很长,不急不缓的车速仿佛婚后的日子,再也不需要顾虑,焦虑,为分手倒计时,可以如这趟婚车,慢悠悠走向一百年。
终于到了酒店,君熹匆匆看了眼半座酒店被鲜花覆盖的繁华画面,便去了房间换婚纱。
本来君熹是想自己乖乖在房间休息等着仪式的,但是应晨书安排婚礼的时候,让她陪他一起迎客。
君熹不懂,但是应了。
而今天一去,她便知道应晨书这么做意欲为何了。因为来的每个人,都会言笑晏晏地点头喊她,不是君小姐便是应太太……
他认识的全世界今天开始都彻底认识了她了,并非只是看一场未必能记住她脸或名字的婚礼仪式,而是真真切切地知道,她是君熹,应晨书的妻子叫君熹,应晨书今天娶的人便是此刻站在他身边的女孩子,小姑娘娇艳的容貌印在了每个客人的心里。
“累不累?”应晨书中途搂着她的腰,垂眸问,“我带你去休息。”
“没事,不累。”刚有一点胎动,肚子也不大,在婚纱下完全看不出来,她甚至踩着几公分的高跟都不在话下。
“不用全程站完,我带你去休息。”应晨书把她揽着往回走。
“不出来别人怎么认识我。”君熹道,“怎么认识应晨书的媳妇儿。”
他笑了,伸手刮了刮她娇挺的鼻子:“你知道我的意思呢。”
“嗯哼,应先生从来不干没意义的事,能让我休息的时候怎么可能让我出来呢。”
应晨书揽着她的小身子:“真聪明。小朋友今天闹你没?”
“没~人家还小呢。”她甜笑,“闹也不累,我今天很精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