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吩咐完外面有人进来。
大老远就有熟悉的声音先到,“哟,赶上吃饭了,挺好。”
是赵高启。
人披着身解着纽扣的黑西服,吊儿郎当又好像带着一抹难得正经感,即使在北市,下了班他也很少穿西服,君熹没怎么见过。
他一来应家原本还在招呼客人的正经氛围就变了,热闹轻松了不少。
赵公子看着是熟客,乐呵呵地喊了一圈人,从爷爷奶奶喊到应家夫妻,最后应露莀说他:“你怎么没喊我啊。”
赵高启瞥她:“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二姐,你今天漂亮到闪了我的眼了,没看到,抱歉哈。”
应露莀:“……”
上座的两位老人家都被逗乐了。
谢如思嗔怪道:“油嘴滑舌,你姐姐刚刚还提起你,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你怎么这个时间来这呢?”
赵高启一脸茫然:“我来蹭饭啊,刚进来就说了。”
谢如思无奈地仰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年轻男人,道:“还能少你一口饭了,用得着强调。”
赵高启嘿嘿笑了。
谢如思:“我是问你,怎么来览市了。”
“这您也用得着问吗?我除了出差我还来干嘛啊,我不喜欢来览市。”他烦躁地在应露莀身边坐下,颓丧道。
谢如思扭头看去:“览市怎么你了你就不喜欢,练安肯定是随了你,一来览市没两天,奶奶都没稀罕够呢就嚷嚷着要走。”
赵高启笑了,脸色阴转晴朗,摊手道:“累啊,每次都是来出差,我能喜欢吗?那孩子随我也正常,我亲生的。”
边上的应非昂忍俊不禁地说他:“玩的时候你不知道累,出个差要你命了。”
他拖长了声音:“对……”
家里两个老人家都乐不可支,随即便纷纷起身了,奶奶招呼道:“吃饭去吃饭去,别饿到了,出差是累的,来,高启,上餐厅去。”
“哎,知道了。”
他坐直起来。先端起茶喝了半杯,再瞅了眼对面平静从容在和老婆说话的应晨书。
君熹注意到他的目光,也迎视了过去。
赵高启那一秒真是从身到心都是佩服的,佩服她,想当年第一次在北城南师大的交流晚宴上和她见面,她那会儿多谨小慎微啊,白天才在警局被人捞了出去,找他怯怯地问怎么还他的人情。
他记得当时还说她眼界低,是应晨书身边眼界最低的。
结果一晃眼,人坐在了应家老宅大厅里,来见应晨书的家人了。
特么励志。
他笑了,开腔说:“没想到啊,赶上这种时候了,家宴啊。”
应露莀电话响,正起身要出去呢,闻言慵懒地调侃道:“你呀,什么宴没吃过啊,最顶级的宴在北城不是常吃吗?稀罕我们的家宴。”
赵高启抬头瞅她:“你这就不把我当一家人了呗,你们家的?”
谢如思示意应露莀别胡说八道,自己隔着一个座位扭头看着他,“那你知道今天是家宴,也知道晨书要结婚了,那你呢?”
“哈,我什么。”赵高启端起茶杯又喝了起来。
谢如思无奈道:“你别装傻了,晨书都结婚了,你就不打算结一个?我听说你父母前一阵找你找得够呛。”
“我结过了。”
“什么?”谢如思眼神困惑。
应晨书适时牵起君熹的手往餐厅走了,不打算听一些不太适合听的。
客厅只剩下在等着妻子和客人的应非昂。
静下来的厅中,盏盏夜灯悬挂于墙头,浅金色的光线一缕缕轻柔地洒在古老华丽的地砖上,空气里飘着清雅宜人的茶香。
年轻男人低沉的嗓音穿过静谧的环境,有些似暮色大梦中的不真实:“我结过婚了,和桑桑。”
谢如思眼神闪烁,回头瞄了眼丈夫,再去看赵高启:“你就是当年想和她结是吧?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