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晨书带她去签字,笔放到她手里给她签,指着哪里落笔,她就落笔,和当年喝多了酒,应晨书骗她在房产转赠协议上签字一样,她一个迷糊,被他拿糖骗了十几个名字。
今天也一样,几个名签完,她都是晕晕乎乎的。
君熹知道今天民政局的安静是被特意安排的了,不然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工作人员应该不会批了,感觉像被骗婚的。
想想,心不在焉的她蓦然就笑了出来。
应晨书正看工作人员盖章呢,闻声低头。小姑娘趁机一头栽到他怀里蹭。
他把她搂着,抚了抚她的脑袋。
工作人员把两本证件合在一起递过去,司机眼看应晨书没空就赶忙伸手接过,再递给他。
应晨书把放在君熹身上的手垂下,再抬起她的手去接。
君熹:“……”
她拿了证一下子跑了出去,跟抢劫似的。
应晨书:“……”
司机在一侧都没忍住笑了。
应晨书悠悠迈开腿跟上。司机收拾好资料带走,在一侧边走边说:“早先君小姐像被骗来的,眼下,感觉被骗婚的是您。”
应晨书叹息一声,摇摇头出去找那小姑娘。
她靠在一根黑色电线杆上,低头翻着证件呢。
应晨书站在民政局门口看着那一幕,有些晃神。
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未干的地面铺着一汪又一汪的水坑,风从平地起,吹得她裙摆飘飞。
小姑娘着一袭藕粉色国风连衣裙,斜颈盘扣,清透小脸上娇俏明媚的气质衬出来十足十,风由下往上,吹过裙摆又吹起她的及腰乌发,地上水坑里摇摇晃晃都是她的身影。
小姑娘无知无觉,就在这看似繁华的清晨里径自低头看着结婚证,那模样,应晨书恍惚间以为现在是2011年,他们刚在一起没多久他就娶了她了。
她此刻,就是可爱到和当初没有二致,好像这八年辛苦根本不存在。
终于,她发现了他这新婚老公了,抬起了头瞅来。
隔着约莫三米远的距离吧,小姑娘羞涩地转了几圈眼珠子,才娇娇软软地开口:“应先生干嘛呀,还不走吗?”
应晨书迈开腿下去,走到她身边将她揽住,垂眼瞧那本子里证件照,里面的她穿着一件白色旗袍,画着精致的妆容,和身着一袭白衬衣的他挨着身子,眼眸含笑。
“你一直喊我应先生,熹熹,是时候换个称呼了。”
“什么?”君熹阖上证件,见他在看照片她就不好意思,不过也不舍得让他不看,她把两个本子塞到他西裤口袋里,要看就自己拿吧。
应晨书带她上车,“你觉得结了婚该叫什么?法律意义上,有什么好听的称呼吗?”
“……”君熹是第一次后悔学法,真是的搞得这个人现在整天不是在质疑她的专业素养就是希望她犯法捞他。
君熹缩在车后座,双手十指交叉,还是有些紧张,“那个……我们聊一聊先,应先生。”
“聊什么?聊出事儿来也不能悔婚了,我这人的船,只上不下。”
君熹苦恼着靠近他,“你认真一点嘛应先生。你跟我说说,你家里,不同意是嘛?”
车子启动,淌过路边的水坑带来一阵滋啦作响的凉意。
应晨书握住她交叉缓解紧张的手,包裹在自己手心。
“熹熹,爱人的是我,和任何人都无关。从我回来找你那天起,我就不可能和你分开了,事到如今,这么多年了,我们走来不容易,甚至艰难。”他还是清醒地知道她刚刚站在那儿可爱的样子是多么艰难才换来的,而非现在真的是2011年。
“所以,无论谁同意或,不同意,都和我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