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地库后,一辆朝谢安街方向开去,一辆往更郊的南师大开了去。
曾山没在宿舍,有工作,赵高启等了一个小时他才回去。
他很少有耐心这么好的时候,见了人还没有发牢骚。
曾山主动问他:“你什么时候走高启?我明天早上还有节课,可能得明天下午才能走。”他把手机丢到赵高启面前的书桌上,拿充电器充。
赵高启坐着那唯一一把舒服点的椅子,把手垫在脑袋上枕着椅背,闭着眼。
“我和你一起。”
曾山开玩笑道:“怎么?赵公子第一次出门?还要跟着我。”
赵高启脸色铺着一层浅浅的疲惫和倦怠,始终没有睁开眼,“我不想去,所以,不想自己去。”
曾山轻叹口气,“晨书呢?今天君熹出院了吧?我早上去的时候她说可以出院了今天。”
“嗯。”
“晨书什么时候去?他跟君熹说了没有。”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去,左右就明天,说去出差了,我替他说的。”
曾山盯着他紧闭的眼眸,没再接话,直接拿起手机看机票,“行,那明天下午三点的这个航班,我给你一起买了?”
“嗯。”
“你怎么不跟苏元一起去啊?”曾山问,“苏总肯定是最晚一个到的,忙着赚钱,”
“你会给我买机票啊,苏总不买。”
曾山脸上尽是漫不经心的笑:“你这话说的,我都要替苏总鸣不平了,”他踢了他一脚,“你算过你欠他多少了吗?”
他懒洋洋道:“还不到十个亿,这两年很省。”
“那他现在不借你了?机票都不给你买?”
“钱在卡里,我要自己动手买,麻烦,你不是已经替我下单好了吗?”
“……”曾山唇角一抽后,悠悠点点头,认同自己的服务性价比是比苏元来得讨人欢心些。
沉寂的三秒钟里,一个闷雷在宿舍外敲响,一卷秋风滚入宿舍,吹得桌上的书乱翻。
赵高启被吹得心头浮躁,闭着眼说:“把阳台关了。”
曾山和他明显不是一个路数的人,透过阳台看着远方校园里的秋意,语调温温润润的:“我觉得吹得舒服啊,心情都苏爽了不少。”
不过他目光还是关照地落在赵高启脸上,“说实话,你朝姓隋的开枪,最近没有被你父亲和老爷子追着打吗?”
“顾着去捞晨书了哪儿还顾得上我。”
“唉,晨书……”
“把门关了……老子够烦了这破风还吹什么吹。”他皱眉道。
曾山马上起身去关门。
不是很喜欢这场秋风的还有谢安街那边的人。
君熹感觉今天这阵秋风带着股浓浓的颓败落寞感,空气里都是草木枯萎的味道,她让阿姨给她把卧室门窗都关紧,然后自己躺在床上继续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应先生说他去书房处理一下工作,他最近工作肯定堆积了很多,十来天里都在医院陪着她,耽误他很多时间了。
不一会儿,一场萧瑟大雨急匆匆降临。君熹抬头看着被打花了的窗玻璃,静静出神,直到睡着了。
秋雨总是细密绵长,这雨断断续续下到隔天,应晨书中午出门去机场那会儿总算停了些。
晚上已经到了览市的他在十一点时才抽出时间和君熹视频。
君熹看得出他好像很忙,就很快假装自己困了,挂了视频。
第二天,是九月三十号,应晨书依然在晚上十一点半左右给君熹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