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赵延川眉头皱得比刚刚隋鹤宗找上门来时还深,“他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小练安笑嘻嘻地说她喜欢在北市,是她要跟着爸爸回来的。还在为赵高启开脱。
赵延川摸了摸小孙女的脑袋,满脸欣慰,靠那小子结婚是不可能了,权势财富他都可以不要,不然这些年一直怎么劝都不听,就是要把隋家玩死,已经数不清多少次被家里老爷子严惩断了经济,但就是宁愿孑然一身,就是咽不下一口气,这个仇怎么都要报,报一辈子。
好在还算有点良心,带了个小孙女回来。
应晨书看那边爷孙温馨了会儿,便跟女儿说:“今天天气不错,练练,想堆雪人要趁早,一会儿太阳上来了,雪就融化了。”
“唔。”她马上从爷爷怀里溜走,跑了出去。
应晨书徐徐起身朝赵延川附近的沙发走了过去,落座便道:“赵叔,高启不会下死手的,不会给您惹事,隋鹤平的身子没有大碍,年初八肯定是能清醒的……”
赵延川一边给他倒茶一边问:“你想做什么?”
应晨书端起那一杯适合晨间喝的清茶,“隋鹤平的目的,是为了里面的谢二,最近回国后他见的人我都知道。”
赵延川缓缓放下茶壶,沉思起来,“我以为他冲你来的,是为了帮隋鹤宗扳倒你。”
“当然隋鹤屿要是成功出来了,离我进去也就不远了。”他低头喝茶。
赵延川看着这个世交侄子,这一辈里纵然大多都是走父母的路,都听话,但是最有父辈风范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就是这一个了。
折肯定是不能折掉的。
应晨书微微抬头,开口:“年初八他就得下来,我会让他下来,您帮我过一下就行。”
赵延川深深地看他。
应晨书:“您放心,证据确凿,不难,隋家绝不会找您。”
“你这么快就拿到隋鹤平这么多东西……”
应晨书迎上他的目光:“隋家不是所有人都和隋鹤宗一样,像铜墙铁壁,隋鹤平就是一块泡沫,根本不需用力,它自己便弱不禁风了。另外,我也不敢等,如果谢二出来,估计高启铲平的,就不是一个破祖坟了,是整个隋家,到时候就被动了。”
赵延川拍了拍他的臂膀,不禁再次长长地叹气:“才四年,他才蹲了四年,就想出来了,哪一块看出来有在为戚桑赎罪的心,而且当时那个车,他明明知道戚桑在高启车上,他就撞上去了,根本就是为了弄死高启不遗余力。
还是很遗憾当年的一念之差,这孩子但凡给赵家养,给应家养,都不会出这样的意外。”
应晨书没有说话,目光落在桌上的杯盏之中,尽管茶针飘动转圈,他视线依然只坚定看着最中心的点。
“不过隋家向来欲望大,且手段阴狠,也不是只有这个事,高启去招惹隋家的事终归只是他一时想不开的泄愤罢了,隋家也不敢真的怎么样,表面理亏。但是你的事……隋鹤宗你不知道他背后进行到哪一步了,你要小心啊,晨书,别给人落下把柄了,一点都不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应晨书浅笑:“我不是两年前的我了。”重新端起茶,轻呷一口,他道,“无妨。”
喝完茶,应晨书起身告辞。
在外面陪小练安看了看她的雪人,他就上车离开了。
车子离开了赵园后在热闹的年关清晨绕了半个北城开到曾山在南师大的公寓去了。
南师大建校109年,狭小而老旧的教师公寓里,赵高启躺在一米五的沙发上大剌剌地玩手机,见到有人来,瞅了眼,好奇:“这么早。”
应晨书站在不到几平的客厅,看着他,玩味道:“平时嫌弃南师大,有事避难窝。”
一旁坐在矮凳子在茶几上吃早餐的曾山噗嗤一笑,“我就说嘛,他要脸吗?还跟我睡一个床,靠,我一个大男人跟他一个床。”
赵高启:“你明明可以回家,又不是和我一样无家可归,大过年的你非在这破宿舍看一夜论文,你有毛病。”
曾山叹气,对鸠占鹊巢还口出狂言的人不予置评。
应晨书在茶几前坐下,伸手拖过边上一份没开的早餐。
赵高启马上道:“那是我的。”
应晨书没搭理,兀自掀开早餐盒,拆了一次性筷子。
赵高启:“……”
曾山笑,怕他掀桌,伸手安抚他,“我让学生再帮我带一份,再带一份,你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