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氏虽坐在床边没说话,但手中一刻不曾停下的扇子和时不时瞟向门口的眼神还是?显露出她的几分?心思。这?小吏掂了掂荷包,他不是?那种拿了好处还藏着掖着的人,“雍王爷?”他笑了笑,“小人可没看到什么王爷”。床边的人忍不住站起来,不小心带倒一旁的茶碗,杏黄色的衣裳上又弄湿一块,“你说什么?”小吏将荷包塞进怀里,“来往之?人名册名单样样俱全?,小人可不敢说谎”。不过男人嘛,不就那回事。他笑呵呵的,“您说的那位王爷,怕不是?被旁的人、旁的事,绊住脚了罢”。书房里,陈大夫想的那些借口终于还是?用到了。幸好于进忠之?前已?经反复交代过,他心里还算有谱,面对四?爷也能不慌不忙。“耿主子确实因连续生产,有些伤了身子”。屁,她那身子壮得跟头大象一般,活到一百都没问题。“气血虚亏,心肾寸弱,脉象缓涩而弦,还是?得调理几年为好”。这?些毛病确实存在,但那都是?因为郁结于心所致,跟生孩子可没半点关系。“至于再次有孕的事儿,最好缓上几年”。他一定在那之?前就告老还乡,反正绝对找不到他的头上来。“陈永亮,”四?爷坐在书桌后,外间的阳光正好照在桌前,愈发的显得阴影中的人神色难辨,“你还记得自己的主子是?谁吗?”陈大夫不自觉的膝盖发软,他扑通一声跪下,把额头紧紧的贴在青石砖上,没有一丝抬头的勇气,“奴才的主子自然只有王爷一人,奴才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王爷”。黄金迷人眼,财帛动人心,但这?些东西都远远不如名利让人牵肠挂肚,耿主子给出的东西,任何一个从医之?人都无?法?拒绝。况且,在亲王府众人的眼中,他早已?是?兰院的人了,就连福晋有什么不适的时候,都是?舍近求远,拿着名帖去太医院请太医。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书桌后的阴影中,四?爷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他摆摆手,算是?放过了陈大夫。苏培盛端走桌上的凉茶,换了一盏新的过来,“主子爷,要?不要?奴才去请个太医过来瞧瞧?”陈永亮这?小子嘴上说的好听,可屁股下头的椅子是?歪的,他说的话,后院的牛都不信。四?爷端着茶碗摩挲片刻,茶碗是?他素来喜爱的瓜片,闻着便清香四?溢,尤为适合夏天。他饮了一口,许是?茶泡的有些久了,味道很浓,微微苦涩。“爷信的过他们”,他放下茶碗,既然她主动说了,他就选择信她几分?。再说了,他答应过孩子们,估计他们正等着一起用晚膳呢,弘昼那小子眼下脾气倔的厉害,他可不能迟了。主子爷已?经前头走了几步,苏培盛只能摇摇头赶紧追上去。俗话说不聋不哑不做家翁,看来啊,过日子也是?这?般。第二天早上天刚微微亮,四?爷就起了身,他轻拍昨晚上熬夜做荷包此刻还要?强撑着起床的人,示意她再多睡一会儿。耿清宁反复开机,反复失败,最后在冷水帕子的帮助下才挣扎着起身。
熬夜的时候有多自信,起床的时候就有多狼狈。她打着呵欠,趿拉着绣鞋走到他身前,手里还拿着昨晚上刚做好的荷包。身边伺候的小太监顷刻间退的一干二净,屋子里只剩二人。这?是?让她服侍的意思?耿清宁把荷包塞进怀里,亲手将衣裳披在他肩上。不得不说,四?爷这?经常骑马射箭的身材跟现代有些细狗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三十多岁的人,腰间竟然没有一丝赘肉,指尖戳过去,都是?硬邦邦的肌肉。她微微抬头,帮他系脖间盘扣。纤细白?嫩的手和坚硬的下颚线条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感,领口处的喉结上下滚动,诱惑旁人不自觉的上手摩挲。四?爷捏住她作乱的手,声音沙哑,“舍不得爷走?”耿清宁也不自觉吞咽口水,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她这?刚小别?又得小别?,别?说,还真有点舍不得。不过,这?么些年过去,她早已?不是?压抑自己性子的那种人,她微微踮起脚尖,咬上他滚动的喉结。四?爷的眼睛黑的发亮,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他弯腰将人横抱起来,两三步便绕过屏风,将人放在榻上。他一手去解身上刚扣上的盘扣,一手去拽她的裤子,气息不稳道,“外头马车都等着了,你如今倒是?来闹爷”。耿清宁一个翻身,横坐在他身上,甚至顾不上说话。她暗暗的想,自己一定是?排卵期到了,才会看到他就觉得腿软,闻到他的味道就春心萌动。她一面在他脸上胡乱的亲着,一面暗叹这?可怕的激素,真的很让人难以自控。屋子里的响动众人自然能听得见,葡萄守在门口,将所有的人都撵的远远的,二格格院子里的人来了两回,都被她笑眯眯的劝走了。苏培盛坐在茶房,面前是?两粥品、两点心、两小菜,他吸溜了一口百合绿豆粥,又捏了一个鸡油卷儿慢慢吃着。听刚才的动静,主子们怕是?得好一会儿呐,正好,趁这?个时候他也能坐下来用顿早膳。说实话,这?前半辈子坐下来用早膳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他可要?慢慢品一会儿。果不其然,等二人收拾好的时候,甯楚格那边连早膳都用罢了,还亲自过来询问阿玛额娘,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耽误了。耿清宁闹了个大红脸,面对闺女清澈的眼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倒是?四?爷面不改色,就连用膳的速度都没有产生一丝变化,还能笑着安慰甯楚格,“你额娘昨晚做荷包睡的太晚,一时没起来,便多睡了一会”。啧啧,成功人士的道德感果然普遍偏低。饭后,耿清宁怀里抱着小五,手里牵着弘昼,站在大门处远眺四?爷和甯楚格一大一小骑着马的身影。她好像传说中的留守妇女啊。回想现代社?会曾经看到留守妇女的视频,不是?带孩子、就是?做饭,又或者在种地,看着小四?、小五两个孩子,再想到已?经种下去的土豆种子,还有后院那里养的牛。这?何止是?相似,简直是?一模一样。耿清宁不禁悲从心来,为自己掬了一把同情泪,葡萄上前接过五阿哥,又掏出帕子给她拭泪,口中还劝道,“主子莫要?伤心,仔细伤了身子”。远处,甯楚格回头正好看见这?一幕,她担忧的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