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乎,而小的那个则是趴在那里,眼睛一刻不错的盯着球看。见耿清宁去了,奶娘拘着手奉承道,“两个小主子感情好的很,耿主子真是有福气”。耿清宁一手一个捞在怀里抱着,两边都重腾腾的压手,五阿哥甚至比哥哥还要重,小胳膊小腿跟藕节似的,若是不小心被他蹬一脚,能疼大半晌。她松了一口气,在两个光溜溜的脑瓜子上印下几个亲亲,换来几个湿漉漉的吻,只觉得怀里重腾腾的让人安心。甯楚格晚间归来的时候,也收到亲亲额娘的几枚香吻,她脸蛋红红的回亲几口,唉,额娘总是这般,想起来就把人抱在怀里一顿揉搓。不过,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自从她去前院读书?,额娘便收敛许多,今儿突然这样还叫人怪不好意思的。耿清宁见自家乖女儿可爱的模样,更是控制不住自己,连亲好几口,才放开她坐在椅子。二人平视,耿清宁问道,“乖女儿,再过半个月,你阿玛要去特别大特别美的草原上玩儿,你想不想去?”甯楚格皱眉,小小的脸蛋鼓成了包子,偏偏还学大人露出一副沉思的模样,她问道,“是先?生?说的——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耿清宁点头,“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她停顿片刻,“而且,那里还是你们满族的发?源地之一”。甯楚格不由得露出一丝神往,口中则是纠正道,“额娘,你又说错了,是我们满族”。“也不对?”,她脸上露出几分思考之色,“阿玛说过,满汉一家亲”。“唔”,耿清宁轻咳一声,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不是满族人,而是纯正的汉族,“别转移话?题,你就说想不想去吧”。甯楚格问道,“额娘与弟弟去吗?徐嬷嬷去吗?张姐姐去吗?明玉和阿敏去吗?”这些人都是她最亲近的人,若是大家能一块出门?玩耍,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耿清宁没点头也没摇头,说实话?,她心里确实没想好去不去,甯楚格一个人她是不放心的,但?五阿哥年岁实在太小,也实在让人难以割舍。“五阿哥这么小,你若是耿氏,又当?如何?”京城,正院,福晋笑得意味深长。康嬷嬷本?是义愤填膺,在她看来,耿清宁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白眼狼,之前来求福晋的时候,福晋可没拿架子,一口便应下了,如今不过是让她回来,竟然敢出言拒绝,还拿主子爷压人。不过,福晋这一问,倒是让她面?露思索之色,“若是,舍不得五阿哥这个小的,就得留在府中任由您差遣”。四?爷远去塞外,无人撑腰,耿氏一个内院女子,福晋若发?话?将人接回来,自然没有她拒绝的道理。到时候年氏、耿氏,一个新欢一个旧爱,自然会斗得跟乌鸡眼子似的,而福晋正好坐收渔翁之利。康嬷嬷脸上的笑容愈发?的难以抑制,“若是舍不得大的,一同前去,那五阿哥……”这般小的孩子自然是出不了远门?的,若是受了风、或是水土不服,说不定人就没了。即便是耿氏强求,四?爷、娘娘也不会应下的。小小的孩子离了亲生?的额娘,总得有人照顾———福晋当?然是上上之选。“还是福晋您有法子”,康嬷嬷心悦诚服,没有出手害人,自然不会引起主子爷的猜忌,与此同时,事情也办得妥妥当?当?的。
福晋摆摆手,“同是姐妹,又一同相处这么久,肯定是有几分情意在的”。她弹了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总得给人一个选择的机会”。不是吗?是夜,于进忠收拾好行李,又将信件贴身藏好,这?才吹了?蜡烛,和衣躺在床上。窗外月如弯钩,透过纱窗照在人的脸上,显得晦暗不明,又过了?好一会儿,本该睡着的人却猛然睁开眼睛。月光下,他的眼神一片清明,似从未睡着,就着微弱的月光起身去了隔壁房间,敲响房门。寂静的夜里,只?有虫鸣声响应,门外之人并不气馁,不疾不徐的继续叩门,片刻后,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露出门后的火折子,还有微弱火光映照的一张面白无须,略有些消瘦的脸。正是陈德海。于进忠上下打?量几眼,他一面露出亲热的笑容,一面侧着身子挤进房门,“哟,陈公公看着比前两?天长肉了?啊”。陈德海哆嗦了?一下,干巴巴的笑道,“还是贵哥哥照拂的好”。“小海子,是谁啊?”屋内传来问话?的声音。陈德海立刻亲热的应一声,连忙回道,“是于进忠于公公,应当是找您的”,他一面说?着,一面将屋内的蜡烛全?部?点燃。屋中?的黑暗被烛光驱散,小贵子这?才披着外衫趿拉着鞋底过来,二人坐在桌边,他倒了?一盏凉茶放在于进忠面前,“于哥哥,是今儿还有什么没?交代清楚的吗?”主子交代于进忠把手里的活全?都交代给他,他还真有点担心有什么纰漏。于进忠摆摆手,“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找你说?说?话?”,说?着,他的眼神扫过一旁站着的人。陈德海轻咳一声,“这?茶水都凉透了?,你们聊,我去倒一壶新的来”。于进忠笑呵呵的点头应下,待到走路声离的远远的,他才一胳膊肘撞向旁边的人,“依你看,这?老东西是装的,还是真心服了??”小贵子眉头微皱,事?关人心,谁能拿得准呢,只?是细细思?索这?些日子的情形,他犹豫着道,“应当是真的罢”。也不知晓主子从哪学来的法子,将这?陈德海关在‘小黑屋’里,不许旁边有响动,也不许旁人见他,更不许有人跟他说?话?,每到用膳的时刻,便叫他给陈德海送饭。头几日,陈德海见不着任何人,三尺见方的小竹屋里没?有任何光亮,只?能从每日送饭的小窗望一望外头。他作为送饭的人,眼见着里头的人日益消瘦,屋内甚至传来不似人声的叫喊声。如此又过了?三日,他才可在送膳时分与陈德海说?上几句话?,只?是人仍然关在里头。又折腾了?几天,主子又叫他亲自将陈德海接出来,没?想?到这?人刚一出来,便如同那刚出壳的小鸡崽子似的———他小贵子就是那只?令人安心的母鸡。自那之后,陈德海便只?跟在他身后,旁的哪也不肯去,便是晚上睡觉,也得睡在他屋里,情愿打?地铺,也不愿意去自个儿的屋子。小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