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用膳,反正,他活着多少还是有些用处,杀了可惜”。耿清宁笑眯眯的看着小贵子各项找补,这个时?代常与猫狗作伴的人?,倒是比旁人?多了些人?情味。不过,陈德海三?番五次的上跳下窜实在惹人?厌烦,她招手叫小贵子走得更近些,“我这儿有一个法子,若是能?成的话他以后便事事乖巧听?命于你,怎么样,想不想试一试?”小贵子眼睛一亮,想到猫狗房里训练畜生的法子,“您是说,不听?话就打?”“是,也不是,”耿清宁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更准确的形容这个法子,“咱们要让他心里头?亲近你、依赖你,自然就听?你的话了”。“你且听?我细细道来”。于是,短短两日,由耿清宁设计,小贵子操刀建设的“禁闭室”就新鲜出炉了。这会儿,正忙着剪彩呢——想必这“禁闭室”的第一位住客——陈德海,还不知道自即将迎来的悲惨命运。他以为自己已经逃过一劫。虽说前几日那几个小子?如狼似虎的抢走了他的行礼,还把?他身上的衣裳给扒了,换成了一种奇形怪状的,袖子?和裤腿都只有半截的粗布衣裳。但他并不在意,只要府里床底下的那个咸菜坛子?安好,一切还会有的。不过,每顿一碗清粥确实难熬,他半辈子?都在膳房打转,嘴上真没亏待过自个。陈德海抱着自己?只剩一层皮的肚子?感慨,还是老话?说的对啊,胖子?遇事拿肉抵,瘦子?遇事拿命抵,幸好他之前小肚子?养的不错,否则这几日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他正暗自庆幸,天天传来钥匙碰撞铜锁的声?音——难道耿格格懂了轻重,打算把?他放出来了?陈德海一骨碌爬起来,眼冒绿光的往外头看,果然瞧见了一个瘦弱小太监的身影,正是小贵子?。小贵子?扬了扬手中的膳盒,“诺,小海子?,咱们爷俩今日好好喝一杯”。陈德海一噎,心惊胆战的去瞧膳盒里的东西,一道荷叶烧鸡,一道炙鱼,两样素炒,甚至配有一壶水酒。断头饭啊这是。他僵硬的抬起胳膊,擦掉额头上的一层细汗,陪笑道,“贵哥哥,您这是?”小贵子?把?东西摆在地上,又盘腿坐下,才似笑非笑道,“你说呢?”密密麻麻的悔意爬上陈德海心尖,他细细回想?这两日,这位耿格格肯定是失宠后得了失心疯啊,她手底下这些人哄着主子?,也跟着疯魔了。但是,他一个好人跟这群疯子?计较什么,该低头时就低头呗,戏曲里不是都唱过吗,什么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他老陈就当一回古时候的王爷,先假意奉承着又有何难,又不是没有奉承过。恨啊,若是死在庄子?上,他西华门处的‘宝贝’可?怎么办呐,难道下辈子?当不了全乎人?悔啊,咸菜坛子?里的银子?还没花完。陈德海浑浊的双眼含泪,比当年被卖到内务府还要伤心。小贵子?忍笑到几乎内伤,“小海子?,吃完这顿,就上路吧,啊,哥哥我一有空就去看你”。陈德海恨恨的塞了个鸡腿在嘴里,哼,他若是死了,估计一条破席子?就能打发了,尸体都不知道扔在哪,上坟?哄傻子?呢。
小贵子?也不多说,见陈德海边噎东西边掉泪,还不忘把?东西吃个干干净净,才引着他去了新?落成的‘紧闭室’。陈德海迷迷糊糊的,本?以为是一根绳子?勒死的结局,没想?到被关进了一个新?的地儿?。狭小的竹屋大概三尺见方,站着伸手能够着顶儿?,坐下腿都伸不直,角落里还放着一个恭桶,门一关,里头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从竹子?缝隙中透过来的一丝光芒。小贵子?在外头拍了拍‘竹屋’,“小海子?,等饭点的时候哥哥再?来看你”。主子?说,这是极悲到极喜再?到极悲,能更快的冲破人的心里防线,也不知到底能不能出成效。脚步声?逐渐远去,竹屋内安静极了,既不见人声?,也听不见鸟叫虫鸣,仿佛他整个人已经进了地府,完全与人间隔开。极致的荒凉让他的心底不可?抑制的产生慌乱,陈德海拍打竹屋,向外头呐喊。“有人吗?”“有人吗—吗?”好像只有回声?,其余的,连风声?都避开了这个地方。既然主子?忙着,小全子?就仔仔细细的将自己?洗刷了一遍,连鞋都换成了新?的——原来的那双连鞋帮子?都成了黄土色。有人送来膳食,一份麻腐鸡皮,姜辣萝卜,还配上一份软糯香甜的水晶皂儿?。送饭的仆妇拘着手,“今日没有新?煮米,公公是吃芝麻烧饼还是爱吃茶泡饭?”全公公有些惊奇,“庄上膳食竟这般讲究?”府中下人吃的是大锅饭,夏季多是二合面做的馒头配上各种煮出来的菜,这个天多是煮冬瓜,放上点肥肉片子?,便是顶顶好的东西。而这道麻腐鸡皮,麻腐是用白芝麻粉和绿豆粉所?制,软嫩似豆腐,在配上弹牙的鸡皮,筋道滑嫩,清鲜利口。还有这水晶皂儿?,材料虽然易得,但若想?煮至软糯,柴火花费不菲。这是主子?们才能吃到的东西。那妇人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来,“我们乡下人懂什么,不过是听主子?命行事罢了”。自从这位耿主子?来了,庄子?上的伙食一日好过一日,大伙儿?拿的钱也一日多过一日。这些日子?一直在盖那个什么云台,且不说工钱什么的,每日给壮劳力们配的都是三指厚的肥膘肉,暄乎的白面馒头随便搂。就连家里的两个小的,都吃的满嘴流油,个儿?都长高了不少。她每日都求神拜佛,就盼着这位主子?能在这里多待些日子?,若是哪路神仙能听着她的祈求,她定将供奉添至五盘。反正她家里人多,供奉过仙人也能把?菜吃个精光。小全子?心中啧啧称奇,在府中的时候也未见耿主子?如?何,怎到了庄上,马重五与这妇人都是一副心悦诚服的模样,可?见是以往众人都看走了眼,误把?这位当成了没牙的兔子?。稳住面上的神色,小全子?刚用完膳就到院门口守着,于进忠请他茶房歇脚他也不愿,只说等主子?睡醒。书房近身伺候的人都知晓,兰院有午休的习惯。于进忠讪讪的回转,端起茶碗就往嘴里灌,“这些狗东西,就知道主子?心软,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