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怀芥蒂,近身伺候不可再提”,耿清宁停顿下来,伸手扶起脚边的红枣,“若你能?将一切收拾妥帖,日后?我身边的嬷嬷,允你一个位置”。红枣千恩万谢的出去了,葡萄瞧瞧她的背景,又见主子?唇边的微笑,有些迟疑的问道,“主子?,您怎么?这么?轻易的就原谅她?”耿清宁歪头看着土豆苗,“哦?我以为这样是你心中?所求呢”。葡萄正?端着瓷碗,闻言慌扑通一声跪下,“奴婢对?您绝无?二心,只是眼下这个情?形,多些人总是好的,再说她嫁给马重五后?,必不会再到主子?爷跟前讨嫌”。唔,那可不一定,历史上的乾隆皇帝不就偏爱熟女,还有野史传他觊觎臣妻,小四是老四的种,说不定二人的审美一脉相承呢。耿清宁被自己的脑补逗笑,她扶起葡萄,又顺手接过瓷碗,“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她说的没错,是个有用之人”。除此之外,她还想?知道,这样的人,给予平台和机会,能?走多远,能?飞多高。当然,这话就没有必要说出口了,耿清宁用竹筷挑起碗里的东西,“这是什么??”看上去有些像凉粉。葡萄咽下诸如她没收红枣送的礼物这样的话,细细解释道,“这是细索凉粉,拿绿豆粉做的,庄子?上的厨娘献上的,说是最适合消暑”,她把托盘放呈与耿清宁面前,“您是吃甜口的还是咸口的?”甜口的是浇上红糖水,放些细碎的瓜果,冰凉爽口,清爽解腻。咸口的有浇上二八酱的,酱香浓郁,唇齿留香。还可以浇上浓浓的蒜汁和红油的,酸辣开胃,香辣过瘾。耿清宁纤手一挥,“我全都要”。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天气?很热,人只要在外头站上片刻,便跟水里捞出来的似的,浑身被汗水浸透,好在府中?福晋宽厚,特意在各处都设了解暑的绿豆汤。一碗井水澎过的绿豆汤下肚,暑气?稍解,但来不及喘匀气?息,仍得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一处。实在是忙得厉害。明?天就是正?日子?,皇子?娶侧福晋是大事,由?不得轻简。内务府的人在前院,礼部的人也在前院,门房的帖子?收到手软,记礼单的册子?都摞了好几本?,一旁磨墨的小太监口干舌燥,连一碗绿豆汤都没混上,他本?以为今日天气?热,屋里干活的是个好差事,没想?到一刻都未得闲。四爷出去露了一面,又转回?书房,他本?想?寻个清净,可丝竹声穿过窗户一个劲儿的往人耳朵里钻,惹得人心烦意乱。怪不得兰院不爱叫戏,平常消遣只听些说书,这咿咿呀呀的确实不太入耳。他望向窗外,月亮如白玉盘一样挂在天上,柔和的月光如水一般流淌下来。月色真美。也不知,她此刻在做什么??还是太不懂事,怎不能?学旁人那般,软下身段来求求他。一旁的苏培盛心中?百转千回?,既不知主子?爷为何出神,也不知他为何突然冷哼一声,像是生气?的模样。只是他藏了一晚上的话再不说出来,就该过夜了,再者,这事儿若是从旁人口中?道出,便是他的失职。苏培盛张了张嘴,喉咙干涸的说不出话,他咽了口唾沫,寻了个离主子?爷三尺远的地方,悄无?声息的跪下。这个距离刚刚好,既能?让主子?爷一脚踢过来,又能?让劲儿泄得差不多,正?好印个脚印在身上。“主子?,兰院那边……”苏培盛说得很慢,总得更委婉些才合适。
兰院?四爷挑眉,眼角眉梢忽然就带上了三分得意,唇边也露出一丝微笑。唉,宁宁果真是被他惯坏了,明?日就是大婚,耽误不得,她偏偏醋性上来,今日就要寻他。真是……太过粘人了些。四爷手中?把玩着腰上的荷包,只觉得上面的绿叶舒展,底部的白色颇有几分野趣。他突然放下荷包。不行,还是不能?这般轻易饶过她,若是养成了习惯,以后?狗脾气?上来了,岂不是还要与他闹。四爷换了个坐姿。不过,宁宁面皮薄,甚少邀宠,若是他不去的话,岂不是会偷偷掉眼泪珠子??她惯是个娇气?的。嗐,这也怪不得宁宁,她年岁小,性子?又天真烂漫,顾得一头就顾不得另一头,眼中?心中?想?他,天大的事儿也不顾。算了,随她去吧,反正?在这亲王府里,他也能?妥妥贴贴的护她一辈子?。四爷撩起袍角,她既然这般主动相求,那他也不能?辜负她的情?谊,还是应了她,去兰院宽慰两句罢。一旁的苏培盛双眼一闭,额头紧贴在青石砖上,一口气?将剩下的话全部说出,“兰院的耿主子?带着三位小主子?,别居庄上去了”。“你?说?什么?”四爷一怔,疑惑着微微侧头,面上的表情一点点的消失不见。他重复了一遍,只?是声音低到沙哑,“你说……什么?”一时?间,苏培盛的心几乎跳出嗓子眼,脖颈僵持发硬,两眼发直到只?能?瞧见?自个儿的鼻尖,他清咳一声才找到声音,“主?子爷,兰院……空了”。四爷忽得起身,身后的椅子被带倒在地,紫檀木的椅身上嵌着粉彩瓷,虽看着极为华美,但既笨又重,落地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还伴着瓷器破碎的清脆声。四爷的下颌线紧紧绷着,脚步也异常用力,满地的碎瓷片扎进鞋底,他却仿若无感,抬脚便往兰院走去。好几个灯笼撵在四爷身后,黑夜中,灯笼像是颠簸在湍急河流中毫无依靠的小船,摇摇晃摇几欲熄灭,好不?容易到了终点兰院,灯笼才终于得以停下获得喘息片刻的机会。只?是,往日照亮半个天空的地儿如今黑漆漆的,静的有些吓人。苏培盛使人开了锁,机灵的小太监连忙将各处的灯一一点上,带有‘兰’字的宫灯悠悠亮起,上面的兰草清瘦淡雅,正是四爷亲手画的样式。他踏进正厅,摆设、器具甚至连妆台上的首饰,官皮箱等等一应具在,最?常用的那套胭脂红釉茶具亦摆在桌上,静静的等着它的主?人。这里和往日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不?见?院子的主?人。她怎么敢?她竟然敢!“备马”,他面无表情的扭头看向苏培盛,声音也放得很轻,“爷叫你?备马”。苏培盛心底一个劲的发毛,像是听见?斩首时?令牌落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