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澈也听出来老备是故意转移话题,老备只不过一个小小的业务经理,怎么可能认识靳承延那样的人,所以他压根就不相信老备的话。
但张澈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因为他觉得谢星星似乎比白依晨更有味道,而且他们现在坐的位置应该是他的才对。
今晚的消费是由张澈买单,所以凭任何方面,坐在主位上的人都应该是他才对。
谢星星不是喜欢找有钱人撑场面吗?找他不是更好,总比那个冒牌货强。
张澈从西装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到餐桌转盘上,轻轻用力一推,他开口道:“我和靳承延比较熟,我这儿还有他的名片,一般人还真拿不到,你冒充靳承延的事,我们就不跟你计较了,我可以把他名片给你,你找他谋条出路,别总干这行,太丢人。”
谢星星无语,要不是她亲眼所见,她都不敢相信有这么离谱的事。
让靳承延找靳承延谋条出路,这是来搞笑的吗?
谢星星刚要反驳,靳承延的手在桌子下方搭在她的腿上,轻轻捏了一下,谢星星侧过头看他一眼,配合的闭嘴。
靳承延看了眼转到他面前的名片,淡然地笑了笑,眼神玩味,他伸出用指间夹着烟的手,修长的指尖抵在餐桌转盘上,轻轻用力,转盘转动,他幽幽地开口:“那麻烦这位兄弟打个电话,帮我引荐一下?”
这下注意力又全部集中在张澈身上,大家都是期待又羡慕的目光。
坐在一旁的老备有点慌,他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因为他害怕张澈突然来一句:你来打。
张澈这名片是他爸在一次商业活动里舔着老脸跟靳承延要的,他就是想着没事拿出来装逼用,没想到第一次装逼,好像就要遭遇滑铁卢了。
但是事情已经走到这步,也没有其他办法,冒充靳承延的人都这么说了,也就是那个男人,他承认自己是冒充靳承延了,所以他怎么也得把这个事装完。
白依晨和陈婧童皆是一脸看好戏的状态。
张澈拿起名片,掏出手机,故作镇定地说:“他平时特别忙,所以我给他打电话,他也不一定会接啊。”
谢星星轻笑了笑,一副欲盖弥彰的说辞,就干脆说靳承延可能不会接陌生号码得了呗?
张澈拨通电话,突然包厢内响起一阵手机铃声,所有人都循声望去,只见靳承延不紧不慢地将烟头捻灭,从兜里掏出手机,点接通,搁置耳旁。
他掀起眼皮,看向张澈,眉眼间淡薄冷冽,似笑非笑道:“听说,你跟我很熟?”
除了我老婆,还有跟我熟的吗?
这一瞬间,包厢内安静下来,落针可闻,周遭的空气变得稀薄。
众人的视线竟一时不知道该看冒充靳承延的靳承延好,还是看脸色黑到像是挖了几千米地道的张澈好。
张澈还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电话里传来男人的声音和坐在他对面的男人说话声音几乎同时传来,仅有那么不到一秒的延迟,但并不影响他听清楚,语气声音几乎是同一人发出来的。
张澈哑然,脊背一凉,他似乎得罪人了。
老备的脸色倒是还好,他现在有点庆幸刚才他没有直接否认靳承延,否则现在打脸的肯定还有他。
白依晨和陈婧童更是一脸难以置信。
谢星星看着现在诡异的场面以及大家各色的脸色,她唇角微微一笑,身子缓慢向后,靠在椅背上,双臂环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靳承延挑了挑唇,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在桌上,深邃的眸底幽深复杂,他的脸上分明是带着笑,却莫名让人感觉到一股冷意。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了两下,眼神在包厢内扫了一圈儿,像是开玩笑的调侃说:“在场的,除了我老婆,还有跟我熟的吗?都站出来让我看看。”
包厢内没人敢回应,但所有人的视线都默默移到老备身上。
此时无声胜有声说的就是此刻了。
靳承延眯着眼看过去:“老……备,是吧?”
老备背脊冷汗直流,尴尬地赔笑,点头,不打自招:“承……承总,我就是随口一说,您就别跟我这种小人物计较了,而且我没有在背后议论你们,更没有说过您老婆的坏话,我就是提您的名字撑撑面子,我敢保证,我绝对没有打着您的名号干任何有损您名誉的事。”
如今这场面,在场的人还能看不明白局势吗?显然靳承延来就是来跟他们一一算账的,这个时候还不赶紧表明态度,难道是准备送上自己的脸让人随便打吗?
靳承延缓慢点点头,脸上情绪晦暗不明,他侧头看谢星星,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的挺不值钱:“老婆,你说我要不要给他一个面子?”
谢星星眉稍微挑,靳承延征求她的意见,无非就是想问老备跟她的关系怎么样,她如实说:“我跟他确实没什么仇。”
“行。”靳承延应了一声,没理老备,紧接着把视线落在张澈身上,他收起笑,神色寡淡:“张总既然跟我这么熟,怎么连我坐在你对面都认不出来?”
张澈如坐针毡,本来大家都是准备看谢星星的笑话,结果现在出丑的人却变成了张澈。
刚才一直叭叭的白依晨和陈婧童也不敢吱声了。
张澈颤着手把手机放置桌面上,老同学都在,面子可不能轻易丢,他故作轻松的扯了一下僵硬的嘴角,说出来的话都没什么底气:“承总,实在不好意思,我这眼神不太好,高度近视,今天出门没带眼镜,所以没看出来,我自罚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