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湘不知山神是否有过闭关之举,索性直接重新寻了一个杳无人烟之地,山青水明,鸟语花香。
又在上方设了一个结界,一旦有人闯入,她便可立马知晓。
说也奇怪,不知是否因这仙身,体内的毒素是否消解不少,夜间偶有发热,昏睡之际却又感到冰凉之物贴近。
又是清晨,沅湘从那冷硬的石床上坐起身,揉了揉自己发麻的左臂,像是昨夜有重物压其上方,但整个人一夜昏昏沉沉,做梦反复。
“这样下去不会疯吧……”
沅湘在溪水旁喃喃自语,又捧水往脸上覆去,才从波动的水面看清自己的脸色。
两眼下挂着两抹青黑,整张脸都消瘦不少。
顺着脸往下看去,雪白脖颈似是有什么东西,沅湘微微侧过脸去,一压衣领,藏在其下的红印子便这样蹦出来。
沅湘眨了几次眼,竟是真的存在,并非自己看花眼!
莫非是自己不小心磕哪了?
她看着至清的小溪,大小不一的石子铺满其底。
心中猛然蹦出一个疑问,沅湘抬头看向流光暗动的结界,完好无整,连只虫蚊都飞不进来。
她抬起手,待自己反应过来时,已经又加固了一次结界。
沅湘摇摇头,想把乱七八糟的想法都一股脑丢出去,自己还不容易得了三日休假,却如此费心劳神,说不定某日便早早仙逝。
掐指算去,今日便应该仙门比拼之日,对于那些动人心魄的厮杀,沅湘此刻却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她摸了自己空荡荡的手腕,还有些不适应,想来丢失了应也不会造成别的后果,不过一根红线罢了。
沅湘站起身,看着野芳开得正艳,便随着小路漫无目的闲逛,待走得累了,又回石床上躺着,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
亥时,月明星稀,蝉鸣扰得人头疼。
沅湘却未受其扰,依旧睡得香甜。
直至心尖一颤,她几乎是立刻睁眼,赤足走出石门外。
白日里流光溢彩的结界已破,月色洒落山头,显得清冷一片。
谁人破了结界。
沅湘还未确定方位,却听得杂乱而急促的步伐,她一转身便看见跑过来的子规,身侧还敛着长剑。
借着月光,子规面上的慌乱显得清清楚楚,嘴角的一抹鲜红更是扎眼。
“师父,大事不好!”
说罢,沅湘睡得混沌的脑子才悠悠转醒过来,“何事如此惊慌?”
子规拱手作礼,“今日比试,今安他……”
“死了?”
“非也,他将众人打得节节败退,虽已到最后阶段,但今安也受了重伤,他将手掌割破,血擦上剑锋,不知是何招数,那血居然燃烧起来,他血溅之处也是一片火光。”
沅湘听了此事,本不觉有何诧异,世上没见过的灵血术法多去了,但子规声线已经在发颤。
她便没有出声询问,而是接着听下去。
“此时,台下坐着的各位宗门长老却拍桌起身,要捉了今安,我势微力薄,阻止不了,只好来此寻师父。”
沅湘太阳穴突突直跳,莫非这小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成?
“他们现下何处,带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