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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一年来,她一直陪伴着、支持着身陷惨烈斗争的他,无论他在外面怎么身心俱疲,只要回到了她这里,他就能够得到宁静,能够暂时地放松下来,什么都不用去想。
她或许哭过,委屈过,可是,什么时候露出过这种疲惫的样子?
四阿哥忍不住有些心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子,死死地捏在手里,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愤怒,放回了怀中。
门外适时地响起了周嬷嬷的声音:“爷。”
四阿哥帮齐布琛拉了拉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到外间,压低声音问道:“醒酒汤弄好了?”
周嬷嬷垂着头,小声回答:“回爷的话,已经准备好了,子佩正端着在外面候着。小厨房里的晚膳也准备地差不多了。主子空腹喝了酒,最好让她醒过来,吃点东西垫垫,不然奴才怕她胃里会难受。”
四阿哥点了点头,示意周嬷嬷让子佩进来后,径自进了内室,扶起正在酣睡的齐布琛,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周嬷嬷端了醒酒汤进来,见到四阿哥珍惜地吻了吻自家主子的额头,随后,怅然地叹了口气。
四阿哥喊醒了齐布琛,在她还有些迷糊地时候,慢慢地将一碗醒酒汤喂了下去。等醒酒汤喝完后,齐布琛也已经完全清醒了。
她缩在四阿哥的怀里,看着子佩领着小丫鬟将菜一盘盘地放在桌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菜上完后,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四阿哥扶起齐布琛,帮她拉了拉有些松散的里衣,然后拿过旁边的外衣,认真地帮她穿戴起来。
齐布琛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道:“我自己来吧。”话说完后,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微微皱了皱眉。
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和他之间,早已没了爷和妾身这样的客套称呼。
四阿哥握住了她要自己穿衣的手,缓缓放下。他抬起头,如黑夜般深沉的眸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认真地帮她穿衣服。
齐布琛接受也不是,拒绝也不是,只能任他动作。
晚饭很精致。齐布琛不想让四阿哥觉得她恃宠而骄,也不想让他进一步觉察到她对康熙的不满,所以强打起精神,多用了些东西。
四阿哥的动作顿了顿。
他觉得很心疼。
晚膳刚用完,外面就有人跑着回来报说:“四阿哥回来了,还带来了两个太医。”
齐布琛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双眸亮了起来,欢喜地起身:“快让他们去正厅等等,我先收拾一下。”
四阿哥一把拉住急急忙忙就要换衣服的齐布琛,吩咐周嬷嬷将桌上的东西撤下去后,才对她道:“别急,穿件外衣就好,反正过一会儿太医过来的时候要放帐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