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钴禄氏紧咬着唇,眼神凌厉地看了齐布琛一眼。
齐布琛见状,便知道那是迎璋的福晋钮钴禄氏了。可她刚刚那种努力将脏水往她身上倒的作为,真的是让她膈应不已。
五福晋在一瞬间的尴尬后,立刻用食指点了点八福晋的头,道:“是了,就是这样。你呀,我早说过,别只顾着看着你的爷和你的儿子,这会儿闹笑话了吧。还好齐布琛是自家姐妹,若是真换了个汉人,你看她不烦死你。”
眼看着场面要被圆过去了,九福晋心中焦急,眼神闪了闪后,道:“瑾侧福晋,我们都在八嫂的院子里等你呢,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是不是引路的那个小丫鬟疏忽职守,自己偷偷跑掉了?”
齐布琛眼中闪过一抹冷光,道:“回九福晋的话,那引路的小丫鬟说,这梅园与八福晋的院子不过百步远。我原想着,来的时候就没有准备什么好礼,就折几支梅花回去,也借花献佛一回。没想到我才进园子一会儿,她就消失不见了。这可不就是玩忽职守吗?”
九福晋笑了笑,道:“如此一来,那小丫鬟倒该好好教训教训了。八嫂,你倒是说句话,给瑾侧福晋一个交代啊。要不然,先把那个丫鬟找出来打一顿再说?”
八福晋下定了决心般转过脸,轻轻呼出一口气,道:“先回院子吧,那丫鬟我会处理的。”
九福晋脸上闪过一抹不悦。
正在这时,从门外匆匆地跑过来一个小丫鬟,跪在众人面前,对八福晋惊慌道:“福晋饶命,瑾侧福晋说要在园子里等人,让奴婢先下去了。奴婢不是故意不带侧福晋去您的院子的,请福晋饶命啊。”
此话一出,众人皆面露愕然之色。
青茹忍不住反驳道:“你胡说八道!主子问你这园子离八福晋院子近不近,你说不过百米距离,主子才转道来这里,想折几枝花。原本主子想让你先去给八福晋传个话,可在那时,才发现你不知道偷溜到了何处!如今你又为了推卸责任,诬蔑我家主子,实在是可恶至极!”
小丫鬟忙摆手,委屈地看向八福晋和九福晋:“奴婢没有说谎!请主子主子相信奴婢!奴婢走前,还听到侧福晋说已经让冬梅将世子请过来了。”
钮钴禄氏一脸伤心地看向齐布琛:“瑾侧福晋,你……”
迎璋皱着眉头怒道:“我分明是要醒酒,走着走着才走到了这里!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污蔑爷!“
齐布琛也冷笑:“她说是便是了?贵府的丫鬟面子还真大啊。”
小丫鬟犹自嘴硬道:“奴婢本来就听到了!”
青茹气愤不已:“你胡说!”
九福晋横眉怒道:“哼!不过两个小小丫鬟罢了,居然也敢在我们面前放肆!”
迎璋身边的钮钴禄氏垂着头,小声道:“九福晋,别气了。瑾侧福晋从来都爱惜丫鬟,她身边的丫鬟想必常是如此,今日不过是习惯性使然。您和她置什么气?”
齐布琛拢了拢披风,道:“世子福晋这话可就不对了。妾身这丫鬟,是最讲规矩不过。只不过这个小丫鬟,”她走到刚刚检举她的小丫鬟身边,绕着她走了一圈,道,“如此大胆的诬蔑妾身私会,妾身身边的丫鬟,自然是要为妾身分辨一二了。世子福晋,你说是不是?”
钮钴禄氏偷偷看了看她,一对上她的眼神就忙收回自己的视线,低声而委屈道:“是我莽撞了,瑾侧福晋不要生气。”
迎璋冷声道:“说话也不知道想一想,以后多注意。”
钮钴禄氏被他这话气得一口气上不来,脸色又青又白。
齐布琛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又走到被她甩了一巴掌的小丫鬟身边,围着她打量了一圈,才问道:“你叫冬梅是不是?”
冬梅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肿着脸道:“回侧福晋的话,奴婢正是冬梅。”
“好。”齐布琛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八福晋和九福晋,又看向冬梅,在她眼前站定,道:“那你倒说说,是不是我让你去请的世子?”
冬梅想起齐布琛说过的话,打了个冷颤,忙磕头道:“回瑾侧福晋的话,世子是有些喝醉了,想要醒醒酒,便让奴才引着路,慢慢逛到这里的。此事与瑾侧福晋毫无关系!”
九福晋原本等着冬梅的控词一出,彻底毁了齐布琛的名声,没想到冬梅却来了这么一招,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下一刻,她转到冬梅身边,轻柔道:“冬梅,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要知道,吃了坏东西,不过是拉肚子罢了,可要是说错了话,命都可能没了。你可要想清楚啊……像春杏这样,污蔑了瑾侧福晋和世子,你可是知道后果的!”
冬梅抖了抖,却要紧了牙,没有吭声。
迎璋怒道:“九婶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我在九婶眼中,就是那般不知羞耻的人?!”
九福晋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世子想差了,九婶只是担心世子名声被污蔑,一心要问个清楚罢了。”
齐布琛轻笑了一声,转头看向九福晋,道:“八福晋和九福晋果然是交情深厚,好得跟一个人儿似地。连府务,都可以互相管理了。”
九福晋心中一跳,下意识地看向八福晋,却只见她转头望着别处,脸色漠然。她使劲地拧着帕子,强忍着愤怒,扯开一个笑容,道:“瑾侧福晋言重了。”
齐布琛又将视线转回到冬梅身上,淡声道:“冬梅,你再说一次,世子,可是我让你去请过来的?“
冬梅重重地磕了个头,咬着牙道:“没有,世子是自己慢慢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