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事情在脑海里理了一遍,芳蕊就来报说,耿侧福晋等人已经到了。齐布琛起身,让人将黛玉、布耶楚克和萨伊坎带到了正厅的后面,嘱咐人看着她们,才怡然朝外面走去。
她的女儿可以不喜欢这些女人的把戏,但是必须清楚女人斗争的过程,以后才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刚走到主位上坐好,耿氏就带着人给她请安。齐布琛让她们起了,才打量起在后面的安氏,年氏和宋氏。年氏的脸上果然长了黄斑,眼角眼下那边都是小小的一块块的,右脸上却长了小孩巴掌大那么一块,就算是原先再美貌,如今也变成了真正的黄脸婆。
年氏一看到齐布琛,眼泪就从眼眶中流出,配上她倔强的眼神那副强忍着的表情,倒是真让人心疼——如果她白皙的脸上没有那大大小小的黄斑的话。
再看看宋氏和安氏,整个人齐齐整整,眼中含着嘲讽的笑意,整个人显得十分轻松。
齐布琛坐在椅子上,扫了眼宋氏和安氏后,问道:“这是个什么事?年妹妹脸上那是怎么了?谁能给我个说法?”
年氏闻言,眼泪流的更凶了。她伏在丫鬟身上,哭泣道:“佟姐姐,妹妹在家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健健康康,脸上也从未长这些东西。可是妹妹入府没多久,怎么偏就出了这么一遭?若是没人故意在暗中使坏,妹妹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耿氏和乌雅氏脸上登时就不好看了。佟佳氏平日里不管事儿,王府里的府务是她们管着的。年氏这么说,不是在打她们脸,说她们没有管好事儿吗?
耿氏沉着脸道:“年格格,先前你说安格格和宋格格害你,却没有任何证据!我和乌雅妹妹觉得你年纪还小,遇到这种事儿难免慌张,便劝着宋格格和安格格忍让着些。可如今,年格格你自己听听你说得是什么话!你这是在责怪全府的姐妹们没有照顾好你吗?年格格摸着良心想一想,从你进来开始,我和乌雅妹妹亏待过你什么!我倒不知道,年格格原来这么凉薄,说出的话,也可真让人寒心!”
乌雅氏在一边冷哼道:“耿姐姐还是别管这事儿了吧,咱们到底是姐姐,受了委屈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这名声的事儿,不容任何人污蔑!”说着,她转向齐布琛,道,“佟姐姐,妹妹们也没法子了,请姐姐为妹妹们主持公道。”
年氏雪白的贝齿咬着嫣红的唇,慌乱地看向齐布琛:“佟侧福晋,婢妾没有!”
“行了,都别说了,让别人听到了,还以为咱们府里多么没规矩呢!”齐布琛扫了在场所有的人一眼,道,“青茹,先去请太医给年格格看看。年氏也别哭了,这事儿过后再说,先把脸治好是最重要的。你也不希望顶着这样的脸去见爷吧。”
耿氏闻言,就知道齐布琛是要将这事儿揭过了。如今就没有证据,等到年氏再提起的时候,只怕是一点点证据都没有了。这样也好,看着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心里就膈应!府里那么多女人,又不是只有她出生书香世家,容貌美丽!
想到这儿,她就不顾年氏愤怒的表情,和乌雅氏一起起身,道:“既如此,妾身就先和乌雅妹妹告辞了。”
齐布琛点点头,又扫向欲上前辩解的年氏,冷声道:“年格格还有事儿吗?”
年氏不甘地瞪着耿氏,又冷冷地扫了眼安氏和宋氏,行了个礼,先退出去了。
耿氏心中冷笑一声,也不去说她不懂规矩,横竖府里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向齐布琛行了礼后,她就又带着一群女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耽误了~~晚上还有一章……
是谁的劫
林太医给年氏看了病,说是乱吃东西中了毒。解药自然是有的,只是在服用解药期间,身体会变得虚弱,且,这段时间里,不能吃有腥味的东西。
有了恢复容貌的办法,年氏总算是放下了一颗心,又开始动起报仇的心思了。
齐布琛只是让人将年氏盯牢了,才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的那个胭脂盒子上。她现在所拥有的胭脂,也不过是内务府从今年年初送过来的罢了。以前的,不是被她赏了人,就是她让和言去处理了。
想到这儿,她开口问和言,道:“和言,以前的胭脂,你是怎么处理的?”
和言道:“因主子从来不用,所以大多数胭脂都是堆在库房里的。奴婢每两个月检查一次,将发潮的,不能用的都处理出去。还有一些,就是被主子赏给了奴婢们。”
齐布琛摇了摇头,道:“罢了,总归是我太不小心。和言,以后这胭脂都不能用了。你去查查看,我都赏过谁这些东西,然后每人发十两银子和补身子的药材。”
林黛玉在一边皱了皱眉,却没有开口说话。
齐布琛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问道:“玉姐儿心里可是极不喜欢这些事儿?”
林黛玉纠结了许久,才点了点头。
齐布琛叹了口气,道:“玉姐儿是个善良的姑娘,但有些时候,这些事儿不得不去做。我们不去害别人,但也不允许别人来害我们。所以即便明知道你不喜,我还是让人将你带了过来。有些事儿是逃避不了的,你是这样,布耶楚克和萨伊坎也是这样。”
林黛玉眉尖微蹙,不由得想到了家里的徐姨娘。徐姨娘是一个看着很温顺的女人,她总是细声细气地讲话,不论对谁都一样。她院子里的下人似乎都很喜欢她,都说她一个温柔大度的人。然而从她有记忆以来,母亲就不喜欢徐姨娘。每一次见到徐姨娘的时候,她的神色都是淡淡的。她对徐姨娘很照顾,各种东西物什一样不缺。徐姨娘身体不好的时候,母亲还要送汤送药。可即便是这样,父亲与母亲之间,还是会有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