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里执拗的坚持下,柒时宜带夏里去了顾津南所在的病房,与其说是病房,不如说是个高档的重症监护室,顾津南的身上插满了管子,人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周围高档的医疗仪器把顾津南衬的也格外冰冷。
苏棠就躺在这样的环境里,然后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医生告诉夏里说苏棠醒过来的可能性不大。
夏里看着顾津南,眉眼间全是心疼,原来他说把命给她,是真的啊,可是她明明告诉过他,让他好好的,他怎么就没听呢。
“怎么就没听呢。”夏里缓缓地说出来这句话,她现在哭都显得费力,身体太过于虚弱。
“什么?”柒时宜问夏里。
夏里没吭声。
一个星期后,顾津南醒过来,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普通的病房,夏里和他一个病房。
顾津南醒来后,身体虚弱,安静的病房里,两人常常会聊很久的天,多数是夏里在说,有时候两人说着说着就笑了,也有时候两人说着说着就沉默了,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后,有次,夏里忽然想起来什么,她从病床上坐起来,问顾津南:“陈清怎么样了?”
陈清,这场事故的导火索,现在却人遗忘的一干二净,像被风带走的灰尘一样。
顾津南敛了下眼角,双手伸开,对夏里说:“过来抱一下。”
夏里走过去,弯下腰去抱顾津南,她身体不敢挨顾津南的胸膛,怕碰到顾津南身上的伤口。
可顾津南偏不怕疼似的,夏里一凑过去,顾津南没受伤的那只手扣着夏里的后脑勺,逼迫着她的身子往下,然后,他极其珍贵地吻了下夏里的嘴唇,说:“她怎样都没关系了,你好好的站在老子面前就行。”
这一瞬间,夏里忽然觉着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挡在她和顾津南中间了,他们注定携手走一辈子,也必定要携手走一辈子,前途,必定是明亮而又鼎沸的。
夏里眨了眨眼睛,有些自责地说:“顾津南,对不起,我以前不应该那么倔的。”
顾津南眼尾上扬了下,摇摇头,感慨道:“啧,难得。”
夏里被他这不正经的表情调侃的红了脸,她哼唧道:“那陈清,不是和你以前的女朋友类型相同嘛,我以为……”
她越往下说,越心虚,声音也越低,最后直接禁声。
顾津南:“老子不说了这条命是你的。”
夏里眨了眨眼睛,看着顾津南心房上的纹身沉默了两秒,那个纹身是个展翅高飞的鹰,旁边有她名字的缩写,夏里伸手摸了下那个纹身。
顾津南忽然动了下身体。
夏里以为碰到了他的伤口,紧忙收手,她紧张地问:“弄疼你了吗?”
“痒。”顾津南散漫道。
夏里扭头看了眼顾津南脚腕上的纹身,眼底酸酸的,他把他的自由纹在了脚腕,把她的自由纹在了心房。
顾津南看夏里情绪不对,伸手用骨节蹭了下她的鼻尖,轻声问:“不好看?”
“不是。”夏里说,“纹的时候是不是挺疼的?”
“不是。”顾津南缓了两秒,像是在回忆纹身时的场景,他说:“挺苦的。”
“苦?”夏里加重语气重复了这个字。
“你不在,能不苦吗?”顾津南直勾勾地盯着夏里,他那个时候,最最想的事情就是每天一睁开眼能看到夏里,就像这次,他从阴曹地府走了一圈后,一睁眼就看到了夏里,还是健健康康的夏里,这事对他来说比自由都重要。
夏里坐在顾津南旁边的椅子上,一边玩他手上的青筋,一边说:“我们错过了好久。”
顾津南反手扣住夏里的手,大拇指摩擦她的虎口,“那以后别跑了?”
夏里噗嗤笑了出来,郑重地嗯了声。
这时,门外响起来敲门声,顾津南和夏里同时看过去。
柒时宜推开病房门,探进来个脑袋,笑嘻嘻地说:“可以进来打扰一下吗?”
顾津南先开口,“不能。”
柒时宜身后的任子旭推门进来,“我们说完事就走。”
夏里看他俩这兴奋样,忍不住问:“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