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桶中出来,草草的擦拭后,穿上小衣,坐在梳妆台前,用干燥的巾子擦拭着头发。
镜中之人,两眉弯月皱起,眼睛如月光般清澈,肤如凝脂,身形苗条,浅粉色的嘴唇正被牙齿扣住,这头发忒长,擦的好累。
拿出一根丝带轻轻挽住,静坐了一会儿,穿好衣服,打算去院子里晾头发。
寻了一阴凉处,躺在躺椅上,头发铺在上面,现在日头足,不过片刻就去了大半的湿气。
花小九正在厨房热火朝天的做着晚食,被她严厉过去打扰小六姐的三个孩子,也老老实实的在厨房帮忙。
木小七见状,提起兔子去把它处理了。卓然也跟了上去。
苏开朗扶着苏云景正从刘秀才家里出来,醉熏熏的神态苏云景趴在苏开朗身上,口中还喊着:“来日再一起读书论道。”
走出两个巷口,苏开朗小声道:“走远了,相公。”
与读书人来往,苏开朗便称呼苏云景为相公。
苏云景直起身子,醉态尽消,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刘秀才家中颇有余才,一心想他考中举人,与他相交,他自知无家世无钱财,只会读书罢了。
今晚,他答应与刘秀才一同备考举人试,尽力帮助他考上。
那么明日,就能提出要求了吧。
到底是有了些醉意,脚下不稳,苏开朗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忍不住抱怨:“苏大哥,你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在家中,你可是滴酒不沾。”
一身酒味,简直是从酒坛子里捞出来的。
苏云景勾起唇角,无奈的安抚:“别吵,我头疼。”
两人步履匆匆的回到广仁堂,竟得知花小六已经回来了,苏云景神色清明,捏紧拳头,心中疯狂叫嚣着去看看她,在牢中数日,是否又憔悴了。
微风拂过,一股酒味传来,他嫌弃的捂紧鼻子,太难闻了。
现在堂内,还有一位卓大哥,他记得,是在街上向她表明过情意的人。
不能这样去见她。
不过片刻,吩咐苏开朗去买点零嘴回来,自己回去沐浴去了。
小院内,花小六躺在躺椅上,被热醒了,临近晚上的温度最为炙热,她看着天上的绚丽的颜色失了神。
木老头常说,人世一遭,要过的精彩,不然如何不托生到花草树木身上,无知无感过完一生。
这痛苦的一年,已经有数位亲人离他们而去,想到小八,他还那么年轻,全因她的疏忽,他才受了这样的劫难。
摸去眼角的泪水,她总会让那宋乡,还有幕后的行乐坊付出代价。
现在做不到,她以后定要做到。
花小六起身往房内走去,这两日脸上闷闷的,洗干净后舒服多了,享受了半日闲暇时光。
门外传来响动,有人在敲门,花小六转身正打算开门,想到什么,停下动作,开口问道:“是谁?有何事?”
广仁堂现在住了几个外人,出了自己的院子就需要易容了。
“小六,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