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吃力地吐出一个字,却不敢问出“你说什么”。
他怕央妤再重复一遍,就会把疑问句变成陈述句。
他不敢了。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央妤打量他一眼,得意地轻哼一声——谅他也不敢和她分手。
这是她从小到大的惯用伎俩了,百试百灵,屡试不爽。
小时候和殷桐争论时,殷桐会据理力争,而央妤头脑混乱起来,最爱喊的一句话则是“我再也不要跟你玩了!”
炸弹一抛出,殷桐会忘了两人正在争什么,很受伤地让步。当然,也只有前几次有用,后来殷桐明白了她的路数,吼得比她还大声,“不玩就不玩!”
但这句话是很伤人的,她也曾用这句话深深伤害过别人。
想到这里,她心情也变得沉郁,多少有点后悔起来,又掀起眼皮子看了明浔一眼。
他面色苍白,连一贯殷红的唇瓣也都变得失去了血色,唯独眼睛像是熬红了似的,被长睫遮住了神情,一句话也不说。
台风刚过境,湿寒的凉意蔓延,他从车上下来,只穿一件薄薄的卫衣,风刮动他的衣摆,他的碎发,显得人单薄又脆弱,让央妤从心底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拥抱他的冲动。
她正高高在上,趾高气昂,不愿在此时掉价,生生忍了下来。
路过了一辆车,车灯打在他侧脸,央妤看到他带着她送给他的耳钉,映着一点银色的微光。
好像自从那天她给他戴上,他就没再摘下来过。
央妤却因为忙着拍戏,总是把首饰换来换去,早就忘记戴他送给她的项链了。
她莫名觉得扳回一局,也消了些气,但不愿轻易放过他,只骄矜道,“今天太晚了,我要睡觉了。”
“你——”她思索一下,想找一句帅气的话结尾,可惜失败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想想是你的妹妹夸张还是我的弟弟夸张!
哼!
她话撂完,生怕自己瞬间反悔了再和他和好,便立即扭头就走。明浔没再叫住她,他沉默地站在原地,直到她毫不留恋的背影消失不见。
“哎。”
“央妤同志今日第二十次叹气。”沙臻往包里摸,“太好了,我本子呢?正好画第四个‘正’字了。”
“边儿去,烦人。”央妤第二十次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没消息,往护士台上一撂,“晓丽——”
“来了,来了,哎呀。别这么大声叫我名字呀,叫护士长听到了,以为我在摸鱼呢。”晓丽从休息室小跑出来,可不就在摸鱼呢,“干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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