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珠在路上已和香兰细细问过,阿姐虽是大将军的嫡女,却一直喜欢读书作画,从未习过武。
林明珠被两个婆子按着,身上生生挨着妇人的拳头。
路人纷纷停下脚步,围观安国公府府门。
一路人:“安国公府,豪门巨室,徐州城最富贵的,有这热闹可瞧,不瞧白不瞧。”
那妇人边打边唾骂:“打死你这扫把星,丧门星,你还我儿的命。”
香兰想上前,但被婆子按在府门的石狮子旁,不能动弹,喊道:“你打我们小姐,我要去报官。”
那妇人道:“你这丫头倒是衷心护主。我是安国公二夫人,是平妻,一品诰命,也算是这丧门星的婆婆,婆婆教训媳妇,哪个官家敢管?”
护送林明珠和香兰回府的两名护卫本想去救林明珠,闻言,面面相觑。
一炷香后,这妇人似是打累了,停下拳头,哀嚎起来:“我可怜的儿啊。替他那天天只知去青楼喝花酒的二哥迎亲,未想,把命丢了,我儿一表人才,文章锦绣,可是将来要考状元的。”
说罢,她一屁股坐在门口台阶,悲悲戚戚的哭了起来。
“娘,你蹲大门口,在哭什么?”一个年轻男人从府门外围观的路人中挤了出来。
林明珠抬首。
“鬼,鬼,鬼。”那男人见到林明珠,神色惶恐,惊惧万分,“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顾三爷,你不是也在迎亲队伍里吗?你为何在这里?迎亲队伍全死光了,尸体我后来都翻过,没一个活口。”香兰开口道。
原来是顾三爷,那位代替顾二爷来迎亲的茶客口中的族弟。
林明珠上下打量着顾三爷。
安国公二夫人见自己儿子平安无事,停下哀嚎:“儿啊,你无事怎不早点回府?让你娘伤心到现在,还以为你死了,白发人要送黑发人。呸呸呸,不吉利。让娘看看有没有哪里伤着磕着了。”
顾三爷尴尬着当着众人面被他娘摸摸头发,摸摸脸,眼神扫视到林明珠。
只见林明珠打量着他,眼神似笑非笑,眼眸深处一片冷冽如冰。
他打了个寒颤,忙解释道:“途中去小解了,本来以为很快,就没告知其他人。未想突然肚子疼,蹲了半天。没马,赶不上迎亲队伍了。路上走了半天,遇到个去徐州城的货车,把我带进城。”
他暗自盘算,这事除了他肚子疼是假的,其他过程都是真的。
“你们都在府门,成何体统,都给我进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众人看去,一位中年男人站在府门,一张国字脸,满脸严肃。
二夫人迎上去,娇嗲道:“老爷,老爷。”一边说一边给那几个婆子使眼色。几个婆子会意放开了林明珠和香兰。
护卫见这两人无事,和安国公拱手告退。
安国公摆摆手,道:“老二媳妇,老三一起进来。”
顾三爷低着头,跟随众人进府,刚想拐弯一侧小路回自己的院子。
安国公声音传来:“都去花厅,特别老三。”
这老头子脑袋后长了眼睛。
顾三爷心中一紧,又把方才回复如何逃过送亲杀戮的说辞想了想。
毫无漏洞。
他还有证人,送他回徐州城的货车。
花厅。
“死了三百多人,都说说怎么回事吧。”安国公开口。
“是,国公爷。”林明珠道,遂把香兰的逃生经历套在了两个人身上说了。就前面加了段话,她在花轿时间坐长了有些头晕,遂叫香兰扶她下花轿去路边吹会风透透气。
这是她在路上和香兰事先商量好的。
顾三爷把在府门的说辞又说了片,理直气壮的补了句:“你们可以去找那个货车。陈记米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