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非看向刘离,微微簇起双眉,道:“可我若是恢复记忆,那你呢?”刘离呢?刘离也是刘非的影子,一但刘非恢复记忆,那么刘离怎么办,也会如同另外一个影子一样,灰飞烟灭,消失的无影无踪……刘离握住刘非的手掌,轻轻的拍了两下,似乎是在安慰,道:“”我来到这里,便是为了你,为了不让你再吃苦,为了不让你再受伤,无论令我做任何事情,我都心甘情愿,更何况……我本就不属于这里,我死了三十九次,死亡对我而言,已然是家常便饭,没甚么可惧怕的。”刘非的眼眸有些酸涩,反手握住刘离的手掌,道:“我不会让你出事。”刘离一笑,道:“谢谢你。”粥场还在继续舍粥,刘离身子不好,将养了几日之后终于恢复了起来,便与刘非一同前往粥场。那日闹了灵童神军之后,子民们多少都会谈论一些,但也只是谈论了几日,那些闹事的灵童神军,远远不如舍粥来得实在。刘非帮忙舀着粥水,突听排队的人群骚乱:“怎么回事!”“抢吃的了!”“放手!放手!这粥水是我儿子的!”“你这么大一个人,竟然与孩子抢吃食!你要不要脸?!”排队的子民本就多,很容易发生意外和踩踏,倪豹一直在带着士兵巡逻,维持秩序,这面突然闹起来,瞬间变得混乱。刘非道:“我去看看。”刘离道:“小心一些。”刘非点点头,冲着骚乱走过去,道:“发生了甚么事情?”子民们见到太宰亲自前来查看情况,连忙控诉起来。其中一个中年女子,领着一个小孩子,道:“太宰!这粥水是我儿的!我儿刚刚排了大半日才排到了粥水,结果这个人,竟是上来便抢孩儿的吃食!你看看,他身强体壮的,做甚么不好,抢孩子的吃食,真真儿是不要脸!”那个抢吃之人,被中年女子推倒在地上,他身材虽然高挑,但很瘦弱,不知是哪里来的难民,穿得破衣肮脏,脸上满是污泥,竟是看不到一丝一点的面容。他倒在地上,膝盖被磕破了,因着无力,竟然无法从地上爬起来。“太宰您看,他还在装!抢了旁人的吃食,好似旁人抢了他的吃食一般!”刘非打量着那个难民,见他虚弱不像是装的,估计是饿惨了,才会突然出手去抢一个孩子的吃食。刘非也不想让粥场变得混乱,便道:“看来只是误会,劳烦诸位排好队,不要推挤,粥场的粮食储备充足,都会分到粮食的,不必着急。”他说着,微微蹲下来,对那难民道:“你受伤了,不若随本相前来,为你包扎一下伤口?”那难民看了一眼刘非,这是他第一次抬头。刘非对上他的眼眸,分明看不清他的面相,但那双眼眸,竟然意外的熟悉。“你……”刘非一阵诧异。难民似乎被烫了一般,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推开旁边围观的子民,仿佛被火烧了一样,踉踉跄跄的跑开,逃命似的跑了。“刘非!”刘离大步赶过来,道:“发生了何事?”他看到地上的血迹,紧张的道:“你可有受伤?”“刘非?刘非……”“嗯?”刘离唤了好几声,刘非这才醒过神来,道:“甚么?”刘离无奈的道:“我在问你,可有受伤?”“没有。”刘非摇摇头,目光还是注视着难民离开的方向。刘离奇怪的道:“你怎么了?因何发呆?”刘非若有所思的道:“那个难民……眼神好似一个人,只是……他合该身在北燕,怎么会来到这里?”
刘离追问道:“到底像甚么人?”刘非迟疑的道:“北燕天子,燕然。”“燕然?”刘离是刘非的影子,自然知晓燕然是谁。燕然不只是北燕的天子,还是刘非的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刘离道:“燕然乃是北燕天子,怎么会出现在此处?而且我观刚才那难民的背影,瘦骨嶙峋,与燕然的身影,也不太相符。”“是啊,”刘非点点头,喃喃的道:“或许是……我看错了罢。”粥场出现了个小插曲,之后便没有再发生任何意外。到了黄昏,粥场收工,刘非与刘离便回了府署,折腾了一整日,累的也是够呛,就准备洗漱休息了。刘非疲惫的推开屋舍大门,一眼便看到了梁错。梁错坐在席上,微笑道:“回来了?”刘非奇怪的道:“陛下怎么在这里?可是有甚么事情吩咐臣去做?”梁错笑道:“自然不是,这不是怕你忙完之后,看不到朕,便会吃味儿么?”刘非:“……”刘非沉默了片刻,道:“臣没有吃味儿。”梁错挑眉,道:“好好,你没吃味儿,是朕比较粘人,喜欢……”他说到这里,嗓音顿了顿,来到刘非身边,附身在他耳侧低沉的道:“喜欢粘着哥哥。”梆梆!刘非的心窍狠狠一跳,仿佛擂鼓一般。“哥哥,”梁错微笑:“喜欢朕这般唤你么?”刘非感觉浑身酥酥麻麻的,梁错仗着自己年轻,仗着自己俊美,完全便是粘人的小奶狗模样,这是谁受得了?刘非没说话,眯了眯眼目,抬手搂住梁错的脖颈,主动吻在梁错的唇上。梁错简直受宠若惊,自从昨日唤了哥哥之后,梁错便发现了,刘非好似很喜欢自己这么唤他,于是今日便来实验实验,没成想真的成功了,简直百试不爽。“哥哥,”梁错轻声道:“去榻上?”“嗯……”刘非轻轻的答应了一声,声音仿佛小小的鸿毛,却瘙痒着梁错的心窍,令他血液沸腾。梁错一把抱起刘非,便在此时,突听“叩叩叩——”的敲门声,倪豹的嗓音大喊:“太宰!陛下在么?大事不好!十万火急!”刘非和梁错均是一阵沉默,刘非觉得,如果不应门,倪豹那天生神力的手劲,很快便会将门板拍下来。梁错蹙眉道:“何事?”“陛下!”倪豹的嗓音着急的道:“十万火急!是北燕的急兵,前来报信!”“北燕?”梁错奇怪。梁错整理了一下自己与刘非的衣襟,快速打开门,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除了倪豹之外,门外还站着一个浑身染血的黑甲武士,看那武士的介胄制式,正是北燕的兵马。咕咚!那北燕士兵双膝一曲,跪在地上哐哐叩头,嘶声大喊着:“梁主!!请求梁主出兵!”梁错蹙眉,沉声道:“发生了何事?”北燕士兵道:“就在前些日,我大燕出现了一伙子